李偵的元神對那種雷電也十分忌憚。從心悸中緩過神來,他的元神才脫離了肉身,向湖對岸而去。
……
苗家大堂外,一位身穿道袍,臉型狹長如狐狸,留著兩撇鬍須的中年道人站在一座高達半丈的法壇上。
他右手持桃木劍,左手持符,正神情凝重地看著湖面方向。
法壇四處站著一排排警惕計程車兵,把這法壇圍得近乎水洩不通。
在四角各有四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人。
最靠近法壇的地方站著一位腰間配槍的方臉中年軍官。
見到法壇上的道人久久沒有說話,那方臉軍官忍不住說道:“方道長,情況怎麼樣?”
道人低頭看向軍官,皺眉道:“我剛才察覺到那邊有陰煞之氣匯聚,才匆匆地佈置好法壇,施展雷法試圖破除陰煞之氣,但……即使那麼剛烈的炸雷也沒有徹底清除那些陰煞之氣。”
方臉軍官被嚇了一跳:“難道是那惡鬼又來了?”
“不是那惡鬼。”道人搖了搖頭,神情有些不屑,“按照那兩個下人的說法,那所謂的惡鬼也不過就是一隻小鬼罷了,只有那些野狐禪才會認為那是什麼惡鬼。”
他說到“野狐禪”的時候語氣更為不屑,顯然是意有所指。
中年軍官問道:“不是小鬼,難道是那隻吸血殭屍?那隻殭屍更加可怕。”
道人點了點頭:“有點像是殭屍,不過我也不確定。”
“不管是不是,讓我用了一張引雷符,對方肯定不會好受。”
方臉軍官的神色沒有放鬆:“昨天那位……那位法師進來沒多久就沒了,現在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道長雖然法力高強,還是需要小心一點。”
“人與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道人冷笑了一聲,“有人自號法師,其實不一定配得上那個稱呼。”
方臉軍官連連點頭:“道長本領高強,肯定能除掉那隻惡鬼。”
“放心,我早有準備。”道人笑道,“我隱藏了大半天,才等到這東西出來搗亂,儘快收拾了它,我也好儘早回去向王督軍覆命。”
方臉軍官跟著笑道:“督軍正愁沒有銀子打仗,苗家就送來去了那麼多銀子,肯定能讓督軍高興好一陣。”
頓了頓,他說道:“我也為道長準備了一點點小禮物。”
聽到這話,道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忍不住笑道:“我一個出家人……”
忽然,掛在法壇四周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道人神情一變:“有東西來了?!好快!不是普通的惡鬼!”
他心中有點吃驚。
那東西還沒到,但可怕的惡念與陰氣已經先侵蝕而來,令所有人都脊背發寒。
連續幾聲炸響,被貼在四周的柱子上的符籙同時炸碎。
道人臉色一變,手中桃木劍揮舞了幾下,大聲喊道:“起網!”
下面的四個年輕道人同時拉起腳下所踩的大繩,猛地向外一拉。
一張半猶如漁網一般的大網從客廳的屋頂上落下,將法壇覆蓋在了下面。
同時,客廳門前與兩側也有網從牽引的繩子上落下。
整個法壇被無死角地保護在了網中。
風聲呼嘯,在網的正面凹陷出了一張明顯的人臉。
法壇上的道人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道:“陰神?!”
他這一喊把法壇下面的方臉軍官給嚇得夠嗆:“什麼陰神啊道長?”
那道人沒有心思回答這個問題。
“不!不對!怎麼可能存在陰神……不存在……”
神情震驚的道人忽然笑了起來:“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你,我就說……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強的邪氣!原來就是你這妖人在這做法害人!”
“呵,你要是真正的陰神,我轉身就走,但你一身怨氣,陰氣也駁雜不堪,還沒脫離鬼性,怎敢出現在我的面前?誰給你的膽子?!”
連續的“滋啦”聲響起,那張網被從中間撕出了一個小縫隙。
更加可怕的邪氣攜帶著刺鼻的血腥味衝破了大網的阻攔,侵入了網下眾人的身軀之中,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那道人衣袖一抖,左手上又多了一張符籙。
他向前一揮桃木劍,腳下極速踏起罡步,嘴裡快速誦道:“謹請五雷元師統天兵,雷部官軍展威靈。雲雷雨部天地動,雷聲霹靂鬼神驚……吾奉太上老君五雷元師親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眨眼間,他便誦完了一長段咒語。
左手上的符籙被他向上一拋。
不見閃電,只有“轟隆”的炸雷響起。
怪異扭曲又尖銳的嘯聲隨之響起,刺得所有人頭暈目眩。
一陣大風憑空生起,吹斷了法壇的一腳,吹得法壇四周的眾人站立不穩。
那個離法壇最近的方臉軍官被吹倒在地,連續翻了好幾個跟斗,一直撞到了客廳的牆上才勉強止住了身形。
道人跳下法壇,把方臉軍官從地上扶起。
“吳團長沒事吧?”
暈頭轉向的方臉軍官迷迷糊糊地爬起,摸了摸自己撞得發暈的腦袋:“嘶,好痛!我的頭怎麼禿了?哎,我帽子在哪?”
好不容易找到帽子,他才向道人問道:“道長,那個什麼……什麼陰神被炸死了嗎?”
道人搖了搖頭,皺眉道:“這妖人很古怪,我一時都看不清底細,比我想的要厲害,連引雷符都沒能殺得了。”
吳團長倒吸一口涼氣:“那道長還在等什麼?趕緊施法啊!”
道人指了指法壇:“斷了一腳,需要馬上修好,必須按照我說的規格來修復,不能有一點錯漏。”
“那簡單,我馬上找人來修!”吳團長連忙招呼那些心驚膽戰計程車兵過來修法壇。
道人打斷了吳團長:“這東西很有講究,不是一般人能修的,只能讓我的幾個弟子來。”
吳團長了連連點頭,把來人又斥走。
左右看了看,他又說道:“道長,你的弟子只有四個,修復這個效率太低,不如多叫點人來,多少能幫點忙。”
道人猶豫著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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