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降”的起始階段只是純粹的讓人產生癢感,不會直接殺人。
放在“死降”裡面,這算是一種較為溫和的降頭。
現在李偵要做的就是以自身的法力直接激化“長毛降”,在那個吳志凌的身上與那些破了他降頭的人鬥一場。
以咒語加持完棺材釘,李偵暫時把它們放在了邪魔像前。
除了棺材釘,還需要屍液、血肉,以及一些其它的貢品。
屍液可以從吸血殭屍身上獲得。
血液不要求是人血,李偵準備直接用雞血。
放完血後,雞肉也可以用來做祭品。
休息片刻,李偵先去把吸血殭屍引進了棺材內,從殭屍的下巴上取了一些屍液。
隨後去殺了兩隻雞。
把需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李偵又回到了法壇前,靜靜安坐。
降頭術被破,他受到的反噬雖然不重,但是心口依然在發痛。
除了心口之外,意識中的昏沉也加重了他因吸納記憶而造成的鼓脹感。
李偵知道自己現在不是最佳狀態,不適合開壇。
直到雞鳴三聲時,調整好了狀態的李偵才睜開了雙眼,正式施展降頭術。
要全力出手,那就需要赤眼蝙蝠的相助。
把各類貢品放好。
李偵又把赤眼蝙蝠連帶著那一具雕鴞屍體一起放到了蝠臉邪魔像前。
醒來就吃的赤眼蝙蝠現在整日就掛在雕鴞的屍體上。
不像正常的屍體,僅僅死去一天多,雕鴞剩下的一半屍身上就散發出來了令人反胃的屍臭味。
或許是因為屍體較小,氣溫又高,所以腐爛得較快的緣故?戴上手套,李偵把雕鴞黏糊的內臟掏出,全都扔進了準備好的小鐵盆裡面。
赤眼蝙蝠睜開眼,對著李偵怪叫了幾聲,似乎是抗議李偵搶奪它的食物。
盤腿坐下,李偵在鐵盆中的內臟上澆上了一點清水,與準備好的大量的雞血。
一攪拌,鐵盆裡面就成了有液有固的紅花花的一大盆。
“……以屍骨之主為誓,九幽為憑,獻祭雕鴞腐肉、雄雞之血、殭屍之液……”
李偵拿起法壇上的屍液一點點地加到了鐵盆裡面。
咒語聲迴盪,地下室變得更為陰森恐怖。
被李偵帶回來的那兩根白骨開始抖動起來,像是在瑟瑟發抖。
掛在雕鴞屍身上的赤眼蝙蝠緩緩睜開眼,看向了李偵身前的鐵盆。
把屍液倒了一半下去,李偵把剩下的一半放回了法壇上。
拿起法壇上的那張寫好了生辰八字的照片,在鐵盆上繞了三圈,李偵的咒語聲變得更加急促。
被供奉在法壇上的蝠臉邪魔的雙眼閃爍了一下。
鐵盆中的液體就像是即將燒開的熱水一樣,冒起了大量的小水泡。
“……一咒千絲萬縷纏魂竅,二咒百骸生絨破皮囊,三咒……”
照片從李偵的手中掉進了鐵盆內,隨著盆中的氣泡不斷地起伏。
以兩指把照片從盆中夾出,李偵最後把照片放回了法壇上。
“……皮現羊旋渦……肉湧馬鬃斑……痂結繭生兔毫……髓海生荊長猿鬣……”
拿起棺材釘和錘子,李偵把第一個棺材釘在了那張有些模糊的照片的眉心處。
錘子和棺材釘撞擊,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但棺材釘卻沒有釘進那張照片裡面。
李偵沒有感到意外。
對方既然已經破了一次他的降頭,為防止他後續的報復,肯定會有所準備。
但是這防不住他。
抓來赤眼蝙蝠,李偵從其身上取出了一點鮮血滴在了棺材釘上。
當棺材釘再碰到那張照片時,從接觸點上竟散發出了一點點白煙,像是照片被腐蝕了一樣。
意念集中在棺材釘上,李偵這次輕而易舉地把棺材釘砸進了照片中。
照片在列印的時候雖然已經放大了幾倍,但是一個棺材釘釘下去之後,還是佔據了照片上的一半的空間。
第二個棺材釘釘在了照片的咽喉位置。
這兩個棺材釘釘下後,照片上的人臉便被徹底地遮蓋在了棺材釘下。
最後的兩顆棺材釘象徵性地釘在了照片的兩個太陽穴上,其實距離太陽穴有一指的間距。
放下錘子,李偵在法壇前盤腿坐下,含糊地誦唸咒語。
蝠臉邪魔像的雙眼越來越亮。
李偵身上散發出的邪性也越來越重。
鐵盆裡面的液體像是沸騰了一般,逐漸發出“咕嚕咕嚕”的水泡聲。
浮在水面上的那些雕鴞內臟上已經可以看到細小的蛆蟲在蠕動。
……
道觀內,偏著腦袋打瞌睡的吳志凌突然從夢中驚醒。
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兩個監督他的道童,他頓時鬆了口氣。
推了一把黑框眼鏡,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經書,拿來扇了扇風。
這大殿內只有他一人獨坐,但前有祖師金身,兩側又各有一場排明亮的蠟燭,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害怕。
打了個哈欠,感到無聊的吳志凌下意識地向懷裡摸了一下手機,卻抓了個空,襲上心中的空虛感讓他非常難受。
不知道怎麼中的邪術被破除後,他本來以為可以直接回山下瀟灑,誰知道那位明真師兄又說他身上的邪氣沒有祛除乾淨,讓他在這裡念一晚上的經再說。
這可真要了他的老命。
在山下的花花世界生活久了,突然被留在山上唸經,還不給手機玩,他怎麼受得了?說實話,他其實一點都不擔心自己中的邪術,也不關心是誰給他施展的邪術。
他得罪過的人多了,在背後咒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但他身份特殊,長山門人即使再不喜歡他,也不會坐視他被人害了。
就像這次一樣,只要他求回長山,長山就肯定會救他。
吳志凌心中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麼事是長山能為他兜住的,知道哪些是兜不住的。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犯過長山兜不住的事情。
他對自己的這種分寸感非常自信。
百無聊賴地翻開經書,吳志凌越看越恍惚。
“那麼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