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最終章

“轟——！！！！！！！“

陳尋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死亡“了。不，應該說，是“升維“了。

他那作為“人類“的、渺小的個體意識，在這股浩瀚的力量洪流沖刷之下，如同沙灘上的一座沙雕被輕易地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冰冷的、宏大的、與整個神國徹底融為一體的“集體意志“。

他，不再是陳尋。他，是【沉睡庭園】。

他，是【終末女王】。他，是【血肉聚合體】、【影流之口】、【血怨鬼武士】、【骸骨衛士】、【噬魂之眼】、【鬼火武士】、【無貌之僕】……

他，是那數以萬計的、瘋狂扭曲的眷族軍團。

他，也是那數百名被種下了【僕從契約】、福地已經被徹底腐化的“信徒“。

他，還是那片正在蠕動的血肉大地，那座正在高速運轉的【混沌思想核心】，那座正在編織萬物的【血肉祭壇】……他，是他國度內的一切！

【沉睡庭園】，這片漂浮在虛空之中的、由血肉與瘋狂構成的神國，在這一刻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顆由【深淵瞭望塔】構成的巨大眼球，那億萬顆長在麥田與樹木之上的細小眼球，那數千只【噬魂之眼】……所有的“眼睛“在這一刻都變成了“陳尋“的眼睛。

他“看“到了下方那片已經徹底失去了“天空“、陷入永恆黑暗的【櫻花國】廢墟。

“看“到了那片廣袤的、因為失去了“平衡者“與“天照“的雙重壓制而陷入混亂與狂歡的【萬源大陸】。

他“看“到了路西法和劍無塵正從他們各自的福地中，用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充滿了恐懼與敬畏的目光仰望著自己。

他“聽“到了在遙遠的、宇宙的更深處，那個名為“蓋亞“的、充滿了玩味與“食慾“的聲音：

“……呀……呀……不得了。竟然……真的'孵'出來了……一份……何等'美味'的……'錯誤'啊……“

他也“感覺“到了那道代表著“絕對秩序“的、冰冷的“平衡者“意志再次降臨。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壯、都要浩瀚的金色光柱，如同“天道“本身揮下的憤怒鐵拳，帶著足以“格式化“一個世界的恐怖威能，向著他這片不該存在的“瘋狂神國“狠狠地轟擊而來！

然而，“陳尋“只是平靜地“看“著這道攻擊。然後，他緩緩地抬起了“手“。

那不是一隻手，那是【終末女王】那隻背生六翼的、流淌著破碎星光的手，是【血肉聚合體】那由億萬屍骸構成的、遮天蔽日的觸手，是【血怨鬼武士】那燃燒著怨念鬼火的太刀，是……

整個【沉睡庭園】神國所有“意志“與“力量“的集合。一隻無法被定義的、彷彿由整個“瘋狂宇宙“本身凝聚而成的巨掌。

這隻巨掌緩緩地迎向了那道金色的“秩序“光柱，然後如同拍打一隻聒噪的蒼蠅般輕輕地一握。

“啪。“

代表著“天道“秩序的金色光柱，連同其背後那個“平衡者“的意志，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地破碎了。

“陳尋“收回了“手“。他能感覺到，整個【萬源大陸】這個“培養皿“已經再也沒有任何“食物“值得他去品嚐了。

他的“目光“緩緩地越過了這片大陸，越過了那些正在瑟瑟發抖的“觀察者“們，投向了那片更加廣闊、更加黑暗、更加“美味“的無盡星海。

在那裡，他能“嗅“到更多、更強大的“同類“的氣息。

他那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意志，在自己的神國之中緩緩地產生了最後一個，也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念頭“：

“……原來……這場'盛宴'……才剛剛開始啊。“

下一秒，【沉睡庭園】這片由瘋狂與混沌構築而成的“神國“，如同一個甦醒的古神緩緩地從萬源大陸的“世界“之上剝離了開來。

它那龐大到無法被計量的身軀無視了所有的空間與法則

如同一個遊蕩的夢魘悄無聲息地駛入了那片真正屬於它的冰冷而又黑暗的宇宙深空，只留下一個被徹底“玩壞“了的、陷入永恆寂靜的世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