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我打斷他,“你爹收老物件不?”
他愣在原地。
我這才想起,現在才1977年,李鐵柱他爹在廢品站工作的事還是個秘密。
要到78年開放,那個精明的老李頭才會開始偷偷收購文物。
“什、什麼老物件?”
鐵柱結結巴巴的樣子讓我想笑。
前世他爹靠著倒賣古董,八九十年代就成了萬元戶。
只可惜後來他爹和幾個浪蕩寡婦生了孩子,村裡人都能看出來,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
我掏出那支鋼筆:“美國貨,能出多少?”
鐵柱眼睛瞪得像銅鈴,左右張望後壓低聲音:“陳哥兒,你瘋了?這要讓人看見...”
“別管。”我打斷他,“能出多少?”
鐵柱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這、這要問我爹...”
“找個機會,帶我去見你爹。”
我把鋼筆塞回內袋,拍了拍他肩膀,“對了,王老虎最近在收什麼債?”
王老虎,就是縣裡那個放高利貸的混混頭子,憑著親戚當幹部的背景,沒少欺負老百姓,強佔清白人家的姑娘,後來成了縣裡一霸。
“就聽說王會計欠了王老虎三百塊錢,王老虎要拿他閨女抵債...”
我心頭一跳。
前世,王老虎帶人把王會計的閨女拖走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折騰了七天七夜,那姑娘當晚回家就跳了井。
鐵柱突然住口,狐疑地打量我,“陳哥你今兒咋怪怪的?”
我沒回答,轉身走向自家院子。
推開咯吱作響的院門時,井臺邊的身影猛地一顫。
單薄的藍布襖裹著瘦削的身軀,凍得通紅的手指正從水盆裡撈衣服。
聽到動靜,她像受驚的兔子般跳起來,溼衣服啪嗒掉在地上。
憐春雪。
前世我強娶她時,她是村裡最水靈的姑娘。
黑髮油亮面板白皙,一雙大長腿能勾走男人的魂,貼近了身上還自帶體香。
可眼前這個消瘦面色蠟黃的女人,哪還有半點當年的模樣?
“陳根……”她聲音細如蚊子,下意識護住腹部——那裡有我喝醉踹出的淤青。
洗得發白的衣領處,隱約可見鎖骨上新鮮的掐痕。
現在應該是我們結婚第三年,我還沒開始真正折磨她,但打罵已是家常便飯。
前世的今天,我不僅搶了她的銀鐲子,還因為她求饒聲太吵,用井繩在她脖子上勒出了血痕。
“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