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根...”憐春雪臉色慘白,手裡的碗哐當掉在地上,“我、我去開門...”
“待著別動!”我厲聲喝住她,抄起門後的頂門槓衝了出去。
院子裡站著四個黑影。
打頭的王老虎披著花褂子,滿臉橫肉在月光下泛著油光。
他身後三個跟班都拿著傢伙,最壯的刀疤臉手裡鐵鏈嘩啦作響。
“三塊錢。”王老虎吐了口濃痰,“連本帶利五塊,少一分...”
我直接把錢拍在磨盤上:“兩清。”
所有人都愣住了。刀疤臉湊近數了數,朝王老虎點點頭。
“喲,陳根發財了?”王老虎眯起三角眼,突然伸手去拽躲在門後的憐春雪,“該不會是把媳婦給...要不借我玩兩天……”
我掄起頂門槓就砸。
木頭帶著風聲砸在王老虎肩膀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前世我混了二十年,太清楚怎麼打架最狠——趁他彎腰的瞬間,膝蓋狠狠撞向面門。
鼻樑斷裂的聲音伴著慘叫,熱血噴了我一臉。
剩下三人一擁而上,鐵鏈抽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疼。
但我比他們更狠——專挑關節和軟肋下手,頂門槓每次揮出都帶著破空聲。
混戰中,我的棉襖被刀疤臉扯開,那支派克鋼筆掉在地上。
王老虎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搶。
“操你大爺!”我一腳踹在他褲襠,趁他蜷縮成蝦米時撿起鋼筆。
後背突然捱了一記悶棍,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陳根!”
憐春雪的尖叫像刀子劃破夜空。
我回頭看見她舉著燒火棍衝出來,閉著眼朝刀疤臉亂打。
那副拼命的架勢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前世她見我打架從來都是躲得遠遠的。
王老虎啐著血沫爬起來:“陳根你等著!咱們...”
“滾!”我抹了把臉上的血,頂門槓指著大門,“再敢進我院子,老子卸你一條腿!”
他們罵咧咧地退走了。
我喘著粗氣轉身,發現憐春雪正盯著我手裡的鋼筆,眼神複雜。
“看什麼看!”我故意兇她,卻看見她突然跪下,從地上撿起個東西——是那枚不知何時掉出來的袁大頭。
她雙手捧著銀元遞過來,掌心還有道新鮮的血口子。
我這才注意到她腳上只穿著草鞋,剛才衝出來時被冰碴劃破了腳背。
“收好。”我把銀元塞回她手裡,“以後...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