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我就站在碼頭邊抽菸。潮水剛退，沙灘上留著幾道深深的車轍印——那是老李帶著第一批魚貨悄悄離開的痕跡。
“後生，都安排妥了。”梁有生湊過來低聲道，“二十個年輕力壯的，都藏在倉庫後頭的漁船裡。”
我吐了個菸圈，眯眼看向海平面：“趙大奎的人有動靜嗎？”
“派了兩個盯梢的，”梁有生啐了口唾沫，“在茶攤那兒裝模作樣喝早茶呢。”
正說著，小王急匆匆跑來：“陳哥！趙大奎帶人往這邊來了！得有二十多號！”
我掐滅菸頭，咧嘴一笑：“好戲開場了。”
碼頭上，幾個漁民正假裝收拾漁網。我故意大聲吆喝：“都麻利點兒！今天這船魚必須趕早市！”
話音剛落，碼頭入口處就傳來一陣嘈雜。趙大奎一馬當先，脖子上那條金鍊子晃得人眼花。他身後跟著十幾個打手，個個拎著傢伙。
“陳根！”趙大奎一腳踹翻裝魚的籮筐，銀光閃閃的帶魚撒了一地，“你他媽活膩了是吧？敢燒老子的倉庫？”
我慢條斯理地捲了支菸，手指故意抖了抖：“趙隊長，這話從何說起啊？”
“少裝蒜！”趙大奎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嘴裡噴著隔夜的酒氣，“昨晚老子的倉庫著火，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說那個啊！”壓低聲音道，“我聽說…是幾個要飯的孩子烤地瓜不小心…”
“放屁！”趙大奎手上用力，勒得我脖子生疼，“那些小叫花子能有這個膽？”
我咳嗽兩聲，艱難地說：“趙隊長…這碼頭…可不是你家的…”
“在臨海鎮，”趙大奎獰笑著鬆開手，“周老闆的話就是聖旨！”
圍觀的漁民發出不滿的噓聲。我整了整衣領，突然話鋒一轉：“趙隊長，周永仁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非要我的玉佩不可？”
趙大奎明顯一愣：“什麼玉佩？”
我心中暗笑——果然，周永仁連自己的狗都沒說實話。
“看來周老闆沒把你當自己人啊…”我故作遺憾地搖頭，從懷裡掏出那枚血玉，陽光透過玉身，在地上投下一片妖異的紅光。
趙大奎的眼睛立刻直了：“這…這是…”
“沉船寶藏的鑰匙。”我湊近他耳邊，“知道周永仁為什麼殺了我全家嗎？就為這個。”
趙大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都變了調：“你少唬我！”
“不信？”我把玉佩往回收，“那算了，我找別人合作去。聽說獨眼龍對這東西很感興趣…”
“等等！”趙大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它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我猛地提高嗓門：“趙大奎！你憑什麼壓價收魚？漁民兄弟們的血汗錢你也敢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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