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之上的古堡內。
正打著哈欠的某血魔親王正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翻閱著手裡的報紙。
上面的日期是12月28日。
這是最後一份出版的伊斯法爾日報。
之後伊斯法爾主城除了人力傳訊之外的所有對外交流手段全部失效。
即便是透過信鴿亦或者老鷹之類的動物,又或者是別的什麼飛行魔獸或者她放出去的使魔,全部無法同主城聯絡。
那些動物或者魔獸還好,至少還能飛進主城,它們只是飛不回來。
但那些使魔則在靠近主城的瞬間就同她失去了聯絡。
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她這個半寄生在人類地界的大魔族,手頭的材料和財力都不是很充足,做不出什麼高階使魔。
但到底是一位九環的大魔族親手製作的使魔,居然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這讓她對於伊斯法爾主城的情況越發擔憂了。
按照常理算,就算伊斯法爾主城炸了,也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哪怕人類放停了對她的食物供給,她在城堡角落裡養的那些牲畜也夠她吃上好一陣了。
大不了飛走換個地方。
她之所以如此擔心主城的狀況,主要還是怕誤會。
就怕帝國以為這是魔族的邪惡陰謀,然後把她當成謀劃事件的主謀給清理掉。
畢竟她很清楚不久前自己幹了什麼。
雖然她是被迫答應下來的,但她確實幹了……雖然後來事態的發展似乎出了些偏差就是了。
只是在她發現當時那個威脅自己的人類老頭聯絡不上後,她就知道完蛋了。
這些天來她一直都處於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生怕什麼時候家裡突入一隊全副武裝的強者,然後把自己一通好打,最後原地消滅掉。
就算她能跑,帝國境內也待不了了。
這樣的話她還怎麼……
算了,不去想這種事情了。
過一天是一天吧。
“哎……”
“沒想到才幾百年的功夫,我蕾米莉亞就混成了這個樣子。”
“怎麼說我以前也是血魔王庭的繼承者,現在居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早知道不幫那個該死的精靈還有那個吵吵嚷嚷的藍頭髮瘋女人的忙了。”
“不對……就算不幫他們的忙我好像也回不去了來著。”
“哎……”
又是一聲長嘆,名為蕾米莉亞的大魔族將快滑落到小臂上的肩帶拉回到了它應該在的位置。
如同血池一般暗紅的眼眸此刻寫滿了喪氣兩個字。
一副聽憑命運擺佈的擺爛模樣。
一如三百年前在魔王戰爭結束後,鑽進這座古堡時的自己。
不過這麼想來,自己三百年來貌似都沒出過小島一步,所有需要的東西,都由伊斯法爾的駐軍提供。
作為在當地駐軍無暇顧忌或者無法解決麻煩時出手的報酬。
希望在審判自己的時候,這些東西能派上用場。
想到這裡,由於在自己家中,所以穿的十分清涼的大魔族又是一聲長嘆,就像一條失去理想的鹹魚。
“如果真的要審判我的罪行的話,能不能馬上來啊……”
“別讓我繼續承受這種等待的煎熬了。”
“轟!”
就像是回應她的願望一般,古堡那飽經滄桑的石制壁壘被一發魔力飛彈轟出了一個大洞。
蕾米莉亞附著在牆壁上的防禦術式也在瞬間被洞穿,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但作為一個大魔族,哪怕再擺爛,蕾米莉亞也還是在事發的瞬間進行了下意識的反擊。
憑空出現的血滴瞬間凝聚成了一張大網,朝著被轟出的大洞籠罩過去。
然後她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血脈法術又失效了!和上次一模一樣!一道刺眼的綠光刺破尚未散去的煙塵閃瞎了她的眼,順帶封禁了她的所有血脈法術!果然是王都的人打上門來了嘛?!
不等蕾米莉亞的腦中進行過多的依靠,一隻小小的,覆蓋了數層強化魔術的白嫩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沛然巨力的作用下,蕾米莉亞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不等她落地,那道小小的身影便開始了一場精湛的體術表演。
一番密不透風的貼身連打,把蕾米莉亞連在天上掉都掉不下來!這一幕讓剛剛從煙塵裡走出來的羅蘭嘖嘖稱奇。
這就是老一輩魔法使的實力嗎?
果然和學園長說的一樣,哪有魔法使不練近戰的?
院長高見啊。
哪怕是芙拉姆這個被認為不擅長近身搏鬥的魔法使,依舊有這麼一身堪稱恐怖的體術。
舞的密不透風的拳影和快速閃動的身形,讓羅蘭甚至看不清那個血魔親王的樣貌。
估計也就是身高和體型限制了她的發揮。
還有這個血魔親王……真慘啊。
雖然魔族強橫的體魄讓她並沒有受到什麼明顯的傷勢。
但趁著她被連在天上下不來這段時間,芙拉姆已經把那一大串的特質秘銀鎖鏈死死的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捆得死死的,結結實實。
就像是個由秘銀製成的外殼死死的套在了這位大魔族的身上。
這時羅蘭才看清了這個被一番連打打的有些狼狽的血魔親王。
嗯,眼眶上的倆黑眼圈應該是被打出來的。
剛剛那麼快的速度裡,芙拉姆女士都能精準地命中這種位置嗎?不愧是傳說中的精靈魔法使。
“嗚嗚~~┭┮﹏┭┮”
毫無尊嚴的大魔族被捆縛在秘銀鎖鏈中,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在芙拉姆的高速連打下披散地亂七八糟的白色長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不過羅蘭也就只能看到臉了。
芙拉姆顯然不是什麼捆綁專案的繩藝大師,秘銀鎖鏈也和麻繩不一樣,無法完成這類精細的操作。
不過也正是因此,這個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大魔族才顯得格外可憐。
嗯,可憐。
明明長著一張成熟大姐姐的臉,結果現在看上去比被卡莉婭偷吃了午餐的納什還要可憐。
不過顯然芙拉姆對此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一手拽著鎖鏈一頭,然後一腳踹在了那位大魔族身上。
“哭喪什麼!這才只是剛開始呢!要哭留到後面去。”
哇,芙拉姆女士真的好狠。
站在芙拉姆身邊充當冷麵打手的羅蘭如此在心裡想著,同時手有些癢。
也不知道待會有沒有他出手的機會。
這可是難得的放鬆專案了。
離開了這座古堡,他就得去應付那些麻煩的大人的事情了。
比如解決一座城池裡發生的麻煩事……總感覺最近這段日子總是類似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