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勇虎嘆了口氣:“我已經不在軍營了,謝鳴被派去朔北後,安南都護府的新任都督成了段瑛,我跟他有些不對付,索性就辭去了軍中職務,賦閒在家了。”
董勇虎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段瑛做了安南軍都督後,幾次三番找他的麻煩,一再拿他手底下計程車兵開刀,逼得董勇虎不得不辭去軍中職務,將手底下的兵馬全都拱手讓人。
宋十鳶想起先前裴岐野提醒她,不要回安南,聽了董勇虎的話,她似乎更加明白了。
段瑛想要收服安南軍,那麼他就容不下任何一個謝家人,或是跟謝家親近的人還留在軍中分權,畢竟安南軍是謝家人親自帶出來的,有著前面幾十年的根基,安南軍的軍心天然就是向著謝家人的。
果然緊接著董勇虎就道:“跟咱們家親近的那幫弟兄也全都不在軍中了。”
謝桐有些意外:“怎麼會這樣?那段瑛未免欺人太甚了,從前我父親在世的時候,與段瑛的父親渭州知府段大人還算有些交情,他怎麼如此不念舊情?”
她與淑妃的那幾分交情,也是因為淑妃的父親段知府,曾幾次邀請謝老將軍去他府上赴宴,謝桐在宴席上見過淑妃幾次。
“人走茶涼。”董勇虎只這麼感嘆了一句,沒往深裡說。
宋十鳶明白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段家想要兵權,淑妃雖然不在了,但他們段家還有裴馳洲這個皇子外甥在,而且裴馳洲被皇后養在了膝下,在眾皇子中是有一爭之力的。
謝桐問道:“那三叔你有什麼打算?”
董勇虎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知道的,咱們這幫子兄弟一直都在軍中,只會打仗殺人,如今突然不打仗了,才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不會,倒是為生計發愁了起來,我正琢磨著帶他們乾點營生,只是還沒什麼眉目。”
宋十鳶眸光微動,她其實很心動,董勇虎這些人都是軍中身經百戰退下來的,個個都是身手極好的人才。
謝桐疑惑道:“你們缺錢?”
她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我父親當年為了養兵,不是安排人在外頭經營了不少產業,應當給你們都留了身家,怎麼會……?”
朝廷軍餉軍糧一向不準時,這些年還一再裁撤軍需,謝老將軍幾十年前為了養兵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置辦產業經商賺錢來養兵。
謝桐出嫁的時候,謝家能給出這麼多陪嫁,一來是謝老將軍疼愛女兒,拿出了府上的一半身家。
二來是他安排的人經營有方,賺了不少銀子,謝家才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董勇虎含糊道:“大哥給我們這些人留足了身家,只是我們這些人大手大腳慣了,一不小心給花沒了。”
謝桐蹙眉,明顯不相信,“三叔,若說旁人大手大腳我信,但你向來不喝花酒也不沾賭,又沒娶妻生子,你怎麼可能會把錢給花沒?”
見沒能騙過謝桐,董勇虎嘆了聲氣,只是卻不肯多說。
宋十鳶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安南出了什麼事?還是我舅舅那邊缺軍餉糧食,你們將銀子都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