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鳶從周府回到家,在影壁處還未下馬車,外面就傳來一道聲音:“妹妹,一大早這是做什麼去了?”
宋十鳶撩開車簾,就看見宋初意站在馬車旁,只她一個人,安王裴馳洲不在。
她還擔心周家的人不來,不過宋初意既然來了,周家的這筆賬一樣能算。
宋十鳶下了馬車,故意道:“去了一趟周家。”
宋初意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你去周家做什麼?”
宋十鳶看了她一眼,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猜我去做什麼了?”
宋初意被她笑得心裡有些不安,勉強笑了笑,“我怎麼能猜得出妹妹的心思。”
宋十鳶但笑不語。
宋初意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感,看了眼跟在宋十鳶身後的丫鬟:“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十鳶睨了她一眼:“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宋初意顧不得下人在場,忙說道:“你勸勸夫人好不好?父親已知道錯了,他不過是一時行差就錯,妹妹,夫人若是走了,往後你我還有兄長,如何在西京府立足?”
宋十鳶意外地看了一眼宋初意:“你們母女不是巴不得我娘騰位置,好鳩佔鵲巢,眼看就要志得意滿了,你這話倒是有意思。”
宋初意是巴不得謝桐成為下堂婦,好給她母親騰位置,甚至在昨夜宋懷壁去找她的時候,聽到他給謝桐的湯藥裡下了毒,她還想怎麼就沒毒死謝桐。
可昨日宋懷壁在朝堂上被都察院參了後,裴馳洲回府後,臉色陰沉地警告了她一番。
要她和母親頭腦清醒一些,早點將宋府的鬧劇壓下去,朝堂上已經有人參了宋懷壁,並藉此做筏子去攻奸他外祖父持身不正。
若是再鬧出什麼來,即便皇上有心袒護周家,但都察院和其他朝臣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如此一來,她外祖父恐怕很難在朝堂站穩腳跟。
後來裴馳洲許是覺得他語氣太沉,又安慰她若是春闈不出什麼岔子,她外祖父就是今科進士們的座師,等殿試一過,這些門生便是她外祖父在朝堂上的堅實助力。
宋初意聽完更是心虛害怕,她從外祖父的書房裡偷出了考題,用考題換了一筆銀子,又透露給了宋允。
做的時候,她不覺得有什麼,但如今想來卻覺得十分後怕。
不過好在她只將考題賣給了三個人,那三人應當不會自掘墳墓,宋允也絕不可能將此事洩露出去,春闈眼看著就要考完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應當不會出事的,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哪知道到了晚上,宋懷壁去安王府找她,又告訴了她一樁鬧心事。
起初聽到宋懷壁給謝桐下藥想讓她暴斃而亡的時候,她還十分高興。
可後來聽完,她才知道宋懷壁這事兒做的有多蠢,鬧得順天府都摻和了進來,要是傳到聖上耳朵裡,宋懷壁的官職必然不保。
宋懷壁要她幫忙想想主意,可她也想不出主意來,他們現在陷入了兩難之地,若是不答應謝桐和離,謝桐就會讓順天府深究下去,下毒殺妻一旦傳開,宋懷壁名聲不保,官聲也要受到牽連。
但若是答應謝桐和離,必定會有人以此來攻奸他外祖父持身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