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岐野剛離開,憐雙就走了過來。
“小姐,人都到齊了,夫人叫我來催您過去。”
聽到她強調催這個字,宋十鳶無奈地笑了笑,她娘總擔心她與裴岐野多說幾句話,就會愛慕上裴岐野。
宋十鳶一邊往祠堂走,一邊問道:“魏老夫人也來了嗎?”今早她去東陵侯府送帖子的時候,門房說魏老夫人又病了。
憐雙道:“魏老夫人來了。”
“那魏嵐姐姐呢?”宋十鳶追問道。
她上次去找魏嵐的時候,魏嵐好似更憔悴了一些,她知道癥結所在,卻無從安慰。
知道母親是被親生父親毒殺,換做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何況魏嵐並不知道她知道這樁秘事,她也不能說漏嘴。
憐雙回憶了下,“好像沒有見到魏大姑娘,應是沒有同魏老夫人一起過來。”
宋十鳶嘆了口氣,她隱隱覺得魏府很可能要起波瀾了,換做她是魏嵐,也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
祠堂裡已經人滿為患,前次給宋初意上族譜時的那幾個宋家族老也全都到了。
宋十鳶到的時候,剛巧聽到宋家那位頭髮花白的二叔公在說話:“和離?不可能!我們宋家只有休妻,謝氏你連懷壁的一房外室都容不下,害得她們母女兩人在外流落多年,犯了七出善妒之條,還幾次毆打丈夫,我宋家容不下你,今日不是你和離,而是我宋家要休了你這個妒婦!”
幾個宋家族中的人立刻跟著附和,細數謝桐的不是,什麼苛待族中子弟,不敬族老的話都說了出來。
宋十鳶走到謝桐身旁站定,見謝桐氣定神閒,並未被宋家族中這些人給氣到,她臉色好看了一些。
謝桐不理會宋家二叔公,而是看向宋懷壁:“你也是這個意思?”
宋懷壁如今哪裡敢提休妻二字,他生怕謝桐將他下毒殺妻的事抖露出來,見堂上的方繼明冷冷地看著他。
宋懷壁只好將面子踩在地上,當著眾人的面道:“是我犯了錯,傷了雲蘿的心,二叔公,雲蘿這些年為我操持家業,生兒育女,是我混賬,在外頭有了人,負心於她,今日她要和離,都是我的錯,與她無關。”
宋家二叔公聽了這話臉都快氣青了,他一心維護宋懷壁,維護宋家的臉面,為他撐腰,可宋懷壁倒好,竟反過來把自己的臉面往地上踩。
宋家大伯宋書中沉著臉道:“懷壁,你糊塗啊,到這會兒竟然還要護著這個女人,她犯了七出之條,想要和離,我宋家給她一封休書就是了!”
魏老夫人皺了皺眉,開口道:“雲蘿遠嫁西京,爹孃都已經故去,你們宋家莫要欺負她無長輩到場,老身與謝老夫人交情頗深,今兒就託大做一回雲蘿的親長,容不得你們宋家仗著人多欺負雲蘿勢單力薄。”
謝桐朝魏老夫人感激一笑,緊接著道:“你空口白牙就說我犯了七出之條的善妒?”
謝桐譏諷一笑,“他養著教坊司出來的娼妓,養了那個賤人二十多年,將我一直矇在鼓裡,與那賤人生出的孩子比我的鳶兒都要大,我若是早知道,絕不會嫁進你們宋家,因為我嫌髒!”
宋初意臉色一白,根本聽不得她母親被人直咧咧地說是娼妓,可她娘是罪臣之女沒入的教坊司,的確是官妓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