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往後十鳶小姐就得稱為三小姐了。
謝桐懶得聽下去,帶著十鳶回了碧梧院。
謝嬤嬤捧著嫁妝單子和賬簿道:“夫人,東西都已經清點完入庫了。”
“這些都是鳶兒的,往後就交給鳶兒打理吧。”雖說拿回了嫁妝,但謝桐並不開心,她眉頭緊鎖道,“你爹和那賤種倒是稱心如意了,可你和五皇子的婚事……”
宋十鳶接過謝嬤嬤遞來的嫁妝單子和賬簿,柔聲寬慰道:“娘,船到橋頭自然直,正如我先前所說去北洲未必是一件壞事,還能見到舅舅。”
她故意說俏皮話:“再說,以女兒的聰明才智,即便去了北洲也不會被人欺負的,無論在哪,我都會竭盡所能讓自己過的很好,不枉此生。”
謝桐扯了扯唇角,但卻沒能笑出來,十鳶沒見過戰場的殘酷,沒見過那些茹毛飲血的蠻夷,不知任人宰割所要受到的欺辱,才能輕易說出這種話來。
可她是見過的,謝桐有些坐不住,對謝嬤嬤道:“你去將五皇子請來。”
“母親是想讓五皇子想法子推拒了皇后的賜婚?”宋十鳶一眼看出謝桐的想法。
謝桐點點頭:“雖說他在宮裡不受寵,可到底也是皇子,只要他肯開口拒絕,天子總不能強逼於他。”
宋十鳶沒說話,以裴岐野在宮裡的處境,他連面見皇帝和皇后娘娘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去拒絕皇后的賜婚。
當然,倘若裴岐野豁出去鐵了心不同意這門婚事,那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就要去北洲做質子,即便惹怒了天子和皇后,處境也不會再差到哪裡去了。
片刻後,謝嬤嬤帶著裴岐野來了碧梧院。
謝桐起身欲回正房見裴岐野,宋十鳶軟聲道:“娘,我也想聽一聽。”
謝桐本不想讓她和裴岐野再有什麼接觸,但是十鳶一開口,謝桐就狠不下心拒絕,好在十鳶乖覺,起身去了窗邊的軟塌,趴在矮桌上練起字來。
“五殿下,請坐。”見裴岐野走進來,謝桐開門見山道,“安王出爾反爾,並未求皇后娘娘取消賜婚,而是讓皇后娘娘將賜婚的旨意放在你動身去北洲前一日。”
裴岐野在椅子上坐下,眸光掃過趴在窗邊的纖細身影,茶色的瞳孔散去了幾分兇性。
謝桐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仍在繼續說:“北洲是什麼地方想必五殿下比我更清楚,那些夷族部落兇悍殘忍,甚至窮兇惡極到將人當做食物,這門婚事還請五皇子想法子拒絕掉,我可以休書一封,讓我那駐守朔北的兄長盡力為你提供方便。”
攥著狼毫筆的宋十鳶並未下筆,心思全放在了兩人的對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