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離西京並不算遠,快馬加鞭不過兩日的路程,取賬目的趕回來還來得及。
明安事情辦的實在利索出色,足可見謝老將軍對謝桐的疼愛。
因為女兒嫁的太遠,遠到他害怕安南謝家鞭長莫及,出嫁前就安排了這麼多得力又忠心的人來襄助女兒,好讓她一生順遂。
可世事不盡如人意,畢竟誰也不能隔著肚皮看透人心。
不過宋十鳶相信,若是外祖父謝老將軍仍在世,他知道了宋懷壁的所作所為,他絕對會為謝桐撐腰和離,親自來接她回安南。
天色擦黑的時候,謝桐從外面回來了。
馬車停在影壁前的時候,宋懷壁也剛巧醉醺醺地從外頭回來,他雖吃多了酒腳步踉蹌,但一臉的志得意滿。
看見謝桐,他春風得意的勁兒滯了滯,一句話沒說,轉頭就讓金福扶著往書房去了。
他今日本是想歇在杏花衚衕的,可週唸詩搬回了周府,說是兩人就要成親了,不好再不照體統地胡來。
宋懷壁只能不情願地回了府裡,可一想到府裡的謝桐母女,他就如鯁在喉,實在厭煩。
強忍著那股子厭惡勁兒回了府裡,卻不想一進門就碰見了謝桐。
隔著燈籠的光暈宋懷壁瞧見了謝桐紅腫的眼和眼角的細紋,回到書房回想著她那雙一看便是哭過的眼,宋懷壁心裡隱隱有些痛快,生出了一份難以描述的隱秘愉悅感。
謝家大小姐性子強勢剛硬,當年他費了好些心思才引得她心動,被謝老將軍好一番磋磨才將人娶到手。
婚後他要靠謝桐的嫁妝過活,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低三下四地哄著,不敢擺出他這做男人的款,處處依從一個女人,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
謝桐更是從未在他跟前矮下過身段,她不會逢迎他的喜好,也不會在她面前流露出嬌怯的一面,就連在床上他都得忍著,她不舒服了就要拿腳出踹人。
做夫妻這麼多年,他甚少見她落淚,她是剛強的倔性子,除了一雙兒女能讓她傷心掉淚,他這個丈夫是分毫沒有分量的。
宋懷壁靠坐在太師椅上,回味著剛才她那雙紅腫的眼睛,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再剛強不還是個女人,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她終究是在面前落了下風。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謝桐瀕死時候的情形,會不會痛哭流涕地跟他求饒,亦或者是後悔這些年在他面前的傲氣凌人?
宋懷壁又想到謝桐眼角的細紋,她一向不愛塗脂抹粉,年輕時候容貌盛,自然是美的,可現在看著不過一黃臉婦人爾。
這一點上跟周唸詩與她完全不同,周唸詩愛俏,胭脂水粉用在臉上有種徐娘半老的風韻。
他喜女人飽滿豐腴一些,周氏便每日多進食,又飲許多木瓜牛乳,讓身姿豐腴起來,房事上更是任他折騰盡興。
他想娶周氏進門做平妻,除卻怕攀附周炳昌之外,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周唸詩合乎他的心意。
周氏同他解釋過了,了智大師批出的宮坐傷官命格可以破,只需取自己的心頭血讓丈夫飲了,便不會傷妨到丈夫的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