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鳶看著她心死成灰的模樣,心跟著抽疼起來。
宋允竟對謝桐以死相逼,將她逼迫至此,她這個兄長,果真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那些賬目根本就不曾冤枉了他。
宋十鳶心裡冷得厲害,就聽到謝桐又說:“宋懷壁,你不是想休了我?我等著你的休書。”
屋內父子倆見謝桐終於鬆口答應,兩人渾身一鬆,根本就不在意謝桐後面這句話。
宋十鳶卻在意的很,宋懷壁做出那樣令謝桐傷心的事,她問謝桐可曾想過和離,她的回答是就這麼湊合著過吧。
宋允一定是傷透了她的心,才會令她脫口說出寫休書的話來。
“娘,夜深風寒,咱們回去吧。”宋十鳶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
謝桐深深看了一眼屋內露出喜色的父子二人,轉過身牽著宋十鳶離開了明心閣。
二人回到碧梧院,見裴岐野竟坐在西廂房裡,謝桐有些意外。
宋十鳶與她解釋道:“五皇子說他睡不著在園子裡散步,瞧見您提著長槍去了明心閣,跟過去後,遠遠看見您和大哥發生了爭執,就過來知會了我一聲。”
說完,她又看向裴岐野,朝他道了一聲謝。
按理說,夜深了,裴岐野不該在逗留女子閨閣,該是起身離開才是。
何況謝桐和宋十鳶此刻的情緒都不大好。
但他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端起先前下人為他斟的茶,用茶蓋緩緩波動著杯子裡漂浮著的碧色茶沫,似有話要說。
宋十鳶想安慰謝桐,詢問宋允以死相逼究竟是為了何事,便張嘴對裴岐野下了逐客令。
裴岐野看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影仍端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他對著謝桐道:“我有一事不知是否該告知夫人和小姐。”
謝桐從明心閣回來後,心疲力盡,聽他這麼說,疲憊開口:“什麼事?”
宋十鳶也看向他,猜測他有什麼樣要緊的事非要現在說不可。
裴岐野那雙狹長的鳳眸微掀,迎上她的目光,道:“那日我在小西山山腳下,遇見了宋大公子和安王側妃。”
一句話,將謝桐和宋十鳶的心神全都拉扯了過來。
“五殿下此話何意?”謝桐幾乎不敢深想下去。
裴岐野平鋪直敘地將那日在山腳下聽見的對話,說給了兩人聽。
宋十鳶聽完後,並未覺得太意外,只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她身旁的謝桐卻一把捏斷了椅子的扶手,一時間差點暈厥過去。
宋允他竟然是將十鳶弄昏,丟在小西山的真兇。
她這個兒子,竟狠毒至此。
謝桐本就已經對宋允失望心寒,可她沒想到他原來還做過讓她更心寒的事。
她想起那日是宋允這個兄長將十鳶背進喜轎的,送嫁後,他說自己有急事要回國子監,迎親的隊伍剛走,他就帶著小廝也離開了家。
原來,他竟是去害十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