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東陵侯府魏家,那可是有侯爵之位的。
東陵侯魏然在朝中任的並非閒職,怎麼看都不像是碌碌無為、吃喝玩樂敗壞家產的紈絝。
但偌大的東陵侯府卻要娶一個商戶女,用她的嫁妝來補虧空,可見捅出的窟窿應當十分的大,大到東陵侯府不惜自降身價,以侯府之尊去娶一個在士農工商階級分層中,地位末流的商戶女為侯夫人。
明安查出來的訊息讓這些懷疑都落到了實處,雜亂的絲線終於找到了線頭。
原來,是牽扯了這樣一樁大案。
想來除了當年因貪墨築堤銀被斬的工部大臣之外,宋懷壁、劉志、王沛和東陵侯魏然也都涉事其中,只是他們補上了貪墨的銀子,甚至是比貪墨的數目還要多上幾倍的銀錢,才換回了身家性命。
她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明安目露讚賞,有些明白過來謝蠻子為何一再誇如今的小姐聰慧過人。
謝桐聽完也明白過來,可當年宋懷壁為何不娶一個商戶女,反倒要跑去安南,與她巧遇,娶她一個武將之女?
這個疑惑在她心頭一閃,她又覺得再去想當年的事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宋十鳶問道:“太常寺主掌宗廟祭祀、禮樂等事務,寺丞王沛怎會去參與修築堤壩這樣的工程?”
明安解釋道:“他那時在巡漕公署任職。”
津州直沽是潞河和衛河,二河的會合處,地理位置優越,舊朝延祐三年置海津鎮,永樂二年築津州府城,而直沽則建碼頭成為南北漕運和海運的咽喉。
後歷經朝代更替的滄桑,至景朝初年罷海運,淪為南糧北運的水陸碼頭,也是漕糧轉運西京的中轉碼頭。
作為漕運的重要樞紐,朝廷在津州府設了巡漕公署專理直沽漕運。
只是潞河和衛河若遇暴雨,便會氾濫成災,歷朝歷代都投入了不少人力、財力來治理河道,修築堤壩。
景元十三年那場水災使得津州損失慘重,但朝廷賑災銀撥款十分大方,津州碼頭和堤壩也很快又被重建。
“原來是這樣。”宋十鳶想了想,又問道:“當年審理這宗案子的是哪個衙門?”
明安:“刑部,主審官是刑部左侍郎房越。”
聽到這裡宋十鳶沒了思緒,倒是謝桐忽然出聲道:“這個房越我聽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只是她一時之間卻有些想不起來。
明安在這時又說道:“前日酒樓裡來了兩個客人,樓裡的小廝聽到一些訊息,也跟當年的直沽河堤案有關。”
宋十鳶和謝桐都看向他。
明安道:“前日有位頭戴冪籬的男客人要了一間雅間,遲遲沒有點菜,等到黃昏時才喚了夥計進去,另一位來赴宴的是東陵侯府的大小姐,因是東陵侯府的人,我就讓夥計留心一二。”
前日就是魏老夫人壽辰那日,因出了房山那出事,壽宴早早地就散了,宋十鳶問:“魏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