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份悲慘的過去

來到護士站，此時的劉護士長正好在。

“劉姐！”蘇洵輕輕的敲擊了兩下護士臺。

劉護士長看到蘇洵來了，關掉正在刷劇的手機，關切的問道：“怎麼了，蘇醫生？3號床王先生情況有變化？”

“暫時沒有，生命體徵穩定。”蘇洵的手撐著護士臺，擺出一副閒聊並且略帶困惑的表情，“就是感覺王先生情緒很低落，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跟他聊了聊家人，想鼓勵他，但他似乎......很迴避這個話題？他家裡情況，你瞭解嗎？”

劉護士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複雜神情。

她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其他病人和家屬在近前，才低聲說道：“蘇醫生，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王醫生的過去。”

“王醫生？”蘇洵發現劉護士長竟然變了將王生稱呼為王醫生。

“是啊，王生他以前也是醫生，在瀚城一個挺大的三甲醫院，心外科，跟你一樣是幹這行的，他在那醫院還挺出名的。”

劉護士長的聲音帶著惋惜：“是個工作狂啊，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手術檯上泡大的，一年到頭，不是在手術室，就是在去手術室的路上，要麼就是窩在值班室看文獻、寫論文。”

蘇洵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他技術是真好，救過很多人命，但人啊，精力就那麼多，顧了這頭就顧不上那頭。”

劉護士長唏噓的說道：“他把所有時間和熱情都給了醫院，給了病人，對自己的小家就疏忽得多了，聽說跟老婆孩子的關係一直就有點緊繃繃的。”

蘇洵皺了皺眉頭。

劉護士長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不忍：“唉，最讓人難受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他女兒好像是高三吧，正是關鍵時候。那天晚上，他女兒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出了嚴重的車禍，人當時就不行了，被直接送到他們醫院急診......”

蘇洵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王生竟然有這麼慘的過去。

“他老婆當時六神無主，瘋了一樣給他打電話，打科室電話，打手術室電話......可偏偏那天晚上，王生正在臺上做一個非常複雜，人命關心的大手術。手術室是無菌環境，電話根本接不進去。”

劉護士長沉默了幾秒，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而且那個病人還是當地一個有名的大官，當時他老婆在手術室外哭喊，想要砸門，但是被那個大官帶的一幫人給攔住並且拖走了......”

劉護士長摸了摸眼睛，“等到他終於下了手術檯，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來，面對的......是女兒冰冷的身體和妻子崩潰後，徹底絕望怨恨的目光......”

“後來呢？”蘇洵繼續詢問道。

“後來？家......就散了。”劉護士長搖搖頭。

“他妻子無法原諒他，覺得是他在女兒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了，覺得他對這個家沒有心。

沒多久就離了婚，聽說離開了那個傷心地，斷了所有聯絡。

王生自己......這事兒對他打擊太大了，整個人垮掉了一樣。

事業也受到了影響，後來就主動申請調離了臨床一線，輾轉了幾個地方，再後來，就查出了他自己的心臟病，輾轉到了我們醫院做手術......”

她看向王生病房的方向，眼神充滿了同情：“蘇醫生，你說他這心裡能不空落落的嗎？這事......恐怕他得記恨自己一輩子。”

劉護士長嘆了口去：“手術再成功，身體能恢復，可這心裡的窟窿......唉。”

蘇洵靜靜地聽著，腦海中迅速整合著這些資訊。

“謝謝劉姐，我明白了。”蘇洵語氣誠懇，“這對他心理恢復的影響確實很大，我會更注意溝通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