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川不再多言,起身走到廟門口,眯著眼打量四周,看到夏千戶在距離廟門四五步的地方被五六個人圍在中間,正自顧不暇,黑暗中四處若隱若現的,應是還有人在圍觀,他又低頭看了看倒在廟門口裝死的那人,轉身回到朱瞻基身邊重新蹲下。
只是一個起身又迴轉的動作,賈川沒看到朱瞻基的表情變化。
若是賈川真的想就這麼走了,他是出不去廟門的。
朱瞻基看到賈川回來,不經意間揮了一下手,又看了眼對面那位沒胡茬的,那人默默將手中利刃收起。
“我見到巡檢使該如何解釋廟中的是……殿下?”賈川蹲下後皺眉問。
朱瞻基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戲謔的問賈川:“你信本王是本王?”
賈川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倒是十分慶幸自己對這幾年的歷史不甚瞭解,要不然即便想裝作分析出來的結果,恐怕也會被旁邊的人看穿,至少會留下心結。
“他……不能隨意出京吧?”賈川指了指朱瞻基身旁的老者:“也不是誰都能有他陪在身邊,這是其一,其二殿下分明是有意想借用巡檢司之手幫殿下解決外面那些人,我們這個巡檢司設定在偏僻之地,敢借用巡檢司又知道這地方有巡檢司的,能是什麼人?其三剛剛那人就在眼前,但他不敢動手,對他來說這理應是功勞……再加上巡檢司的人打了一會兒就撤了,可見外面的人來頭不小,與之對應,廟裡的人絕不會差,若殿下不是殿下,只假借太子名號,那便是死罪,只看你們幾人,怕是很難滅掉我們所有人的口……若殿下是殿下,那外面人的主子有可能便是皇家人……”
賈川扭頭看了看朱瞻基面無表情的臉,又說:“當然,也有可能你們是騙我,殿下不是殿下,是殿下身邊的人,可無論如何我遇到了,都得幫上一幫!”
賈川說得正氣凜然,偏這時候腿麻了,他不得不站起身,抖了抖腿又說:“快點吧,殿下總要給我個理由,為何這般狼狽到了此處?再晚點,老夏要陣亡了,到那時可就真麻煩了。”
賈川來這三年,基本生活是適應了,但皇威這個事,他還沒機會適應,雖說他已儘量表現恭敬,但也只是他認為的恭敬。
朱瞻基仰頭探究的看著賈川,問:“你怎知你能跑回去?”
“我這一身一看便是巡檢司的人,且我瞭解董樹本,就是我們巡檢使,他會停手撤了,也不會撤出去多遠,必定是聽信了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亂語,一時沒了主意,我出去只需高喊我是巡檢司的,便不會有人攔我,真說殺我,董樹本不會不理,他們反倒麻煩。”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伸手從脖子上摘下一根粗繩,繩子上拴著一枚青蓮雲形玉佩,放在手中輕輕揉搓說:“這是我隨爺爺出征的時候,爺爺在軍營中所賜,我一直沒有離身,你們巡檢使或許知道這是太子之物。”
朱瞻基說完才不舍的將玉佩遞給賈川。
有了信物便是不說緣由也可。
賈川不是很理解古代認人,認身份的方式,這方面還需要時間適應,他接過玉佩,放到鼻子下邊仔細看了看,上鐫:惟精惟一。
賈川不敢再耽擱,外面的夏千戶怕是快撐不住了。
果然,賈川跑出廟門的時候,夏千戶已是兩把刀在手,正雙刀杵地,在那倒氣呢。
賈川出廟門那一刻可是鉚足了勁,想當年短跑這項他就沒輸過誰,來到這裡他沒事也會跑一跑,把這具肉身調教的也不差。
就在他狂奔且高喊‘我是巡檢司的人’時,才發現廟門口的戰鬥正在中場休息,他人一溜煙的劃過現場,眼神卻留在圍著夏千戶那幾人身上。
廟門口可還躺著一位剛剛自刺大腿的大聰明,他看著賈川跑出去,指著背影想喊‘太子!太子!’可他剛剛那一刀著實用力,他以為刺向肉最多的地方便沒那麼疼,也不會出血太多,哪知大腿根部也有大動脈,他此時想喊,出來的聲音卻如蚊子嗡嗡,也只能他自己聽到罷了。
賈川以這種詭異的姿勢,在沒有任何人阻攔的情況下,跑到了董樹本的懷裡。
“老董,廟裡的是太子!”賈川來不及多說,掙脫董樹本的懷抱,將玉佩遞了過去。
董樹本張著嘴接過玉佩仔細觀瞧。
“趕緊將這些人收拾了,然後送太子離開,這些人應該是還有後手,等那撥人來了,咱們都難以保命。”
董樹本的嘴還是張著,且張得很大,他死死盯著手中的玉佩,太子一直不離身的玉佩,他是聽人說起過的,這東西無人敢仿製,也仿製不來。
董樹本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事兒吧,你不能想著和稀泥,你也沒機會和稀泥,兩邊都姓朱,幫太子你能活,幫那邊,咱們都得死!”
“不是,怎麼就鬧到咱們這兒了?”董樹本聲音發顫的問。
“要不你跟我進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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