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川警覺的看向高雲天,他竟是也在演!高雲天收拾了那二人,彎腰大力的喘了一會兒氣兒,這才看向賈川問:“殺不殺?”賈川皺眉,他知道高雲天問的是李順。
李順也聽到了,但他眼下是真抽不出半分力氣為自己說上兩句。
“再過一會兒,便會有人來了。”高雲天提醒道。
“你跟他有仇?”賈川警覺地皺了皺眉,慢慢走到高雲天身邊。
高雲天看向賈川,哼了一聲說:“難怪老鄭頭跟我說,你與尋常人不同,渾身都是刺,稍不注意便會被扎的現了原型。”
“評價這麼高?”
二人像是看不到那邊正在搏命,竟是聊了起來。
四名山匪同樣很困惑,領頭的已經趴地上不動彈了,他們也不知道此刻應該如何做才好,跑?那還有一把鐵尺等著呢,不跑?鐵尺還閒著呢。
“我爹……曾是御史。”
高雲天沉默片刻,說出五個字,只這五個字,賈川深吸一口氣,李順身上捱了一刀。
賈川知道,高雲天這個曾字便已基本說明了情況,他輕嘆一口氣,李順活不過今日了。
“錦衣衛來我家那日,我爹收拾妥當,說不用等他歸家了。”
李順又中一刀。
“我記得他,四年前去我家將我爹帶走的人中,便有他!”
“難怪你見到他,臉色就變了,他不認得你?”
“我娘不讓我出去,我只在門縫裡看了,我爹進了詔獄再沒出來,我娘轉年便病逝了,我只好到東照縣投奔舅舅一家。”
“未受牽連?”
“我娘死後不久,我爹便昭雪了,卻無人為此事擔責,我偷偷查了,他叫李順對吧?”
賈川點頭。
“當時他們查的案子跟我爹沒有關係,是他給加進去的,正因為無關,所以對家人未曾動手。”
“你爹是不是參過錦衣衛的人暴力執法,無故拿人這類的罪名?”賈川問。
“是。”
“你們想借刀殺人……”李順強撐著說了一句,便又捱了一刀。
“你捅他幹嘛?你聽不出來他們內訌呢?”山匪中一人停手站到一旁,對李順說:“我們不殺你,你與我們一起將他們二人殺了,如何?”
賈川笑了。
另外三名山匪也停了手,等著李順下決心。
李順此時渾身是血,他慢慢轉身看向賈川,陰惻惻的道:“只要我死了,你那便與錦衣衛結仇了。”
賈川倒是很佩服李順,這個時候沒有想著與高雲天鬥嘴而是直衝他而來,且說的很有道理。
李順留下有監察之責,卻被山匪殺了,死因說的過去,但其他人都活著就他死了,確實容易讓人生疑,而錦衣衛最擅長生疑。
“你與他們四個聯手,或許能有生機,我就是個廢物……”賈川說著走到趴在地上的山匪身旁,撿起一把刀握在手中,問:“你們誰與我一戰?”
四名山匪躍躍欲試,齊齊看向李順,只等他點頭。
李順身上的傷不輕,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他在算著將賈川和高雲天殺了之後,報信之人尚未帶人回來之前的時間,他能如何保命?這幾個山匪不可能放過他。
“你別琢磨了,地上這四人身上都是鐵尺的傷,一會兒打起來,那四人中還會有中了鐵尺倒地不起的,他們攏共八個人,就算最終我倆都死了,只你一人活著,雖說一身傷,可死在你手中的頂多兩人,甚至才一人,你刀法如何?徐恭必然知曉,你說這個數字報上去,徐恭能信嗎?”
李順聽罷心中一緊,他怎會不知錦衣衛的人最擅長的便是疑心,賈川若是死了,一會來人沒有一個錦衣衛的,不論是衛所官兵還是縣衙中人,只會如實上報,他但凡有半點異動,太子都會知道……
“況且,你怎知我們倆打不過他們四個?莫非你也要帶傷參戰?若是恰巧被我們的人看到,你怕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吧?”
眼下這個局,不論誰活著,對方只要死了,都是麻煩,若是打鬥之時被增援的人看到,還不如死了呢。
李順身上三處刀傷,都在不停的往外滲血,他越是心驚,身上越是發涼,他知道三刀都不致命,但他想集中精神想想如何應對,卻無法做到,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的力在慢慢的留出體內,不遠處賈川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他知道他撐不住多久了,但……暈過去未嘗不是個好法子。
‘撲通’一聲,李順直挺挺的倒地,將那四名山匪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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