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賈川便身不由己了,他是被簇擁回縣衙的,崔有志下令賈川出行身邊至少要有五人跟隨,且將高雲天直接派到宅子,下班後貼身保護賈川。
開玩笑,賈川若是死在去京城的路上,這與崔有志無關,但若是死在東照縣……崔有志能想象到自己這輩子的仕途算是到了終點了。
賈川也是愛惜自己生命的,若是在他剛穿來那幾日發生這件事,他或許會伸長脖子送到刀前,可現在,他雖對未來充滿擔憂,卻也心存那麼一絲絲的期待,雖說有些刺激,但……就問誰能活成這樣?所以賈川對崔有志安排給他的保鏢,尤其是安排陪他就寢的高雲天,那是舉雙手贊成。
所有人此時都沒有想到讓賈川住在縣衙才是最安全的,包括賈川自己,好像腦子組團出遊了。
……
高雲天回到縣衙便拎著那人去審問了,早在縣衙捕快圍毆那人的時候,那人便喊出了:“只是收了銀子,並無仇怨。”這樣的話來。
那人也是悲催,先是被高雲朵一頓砸,而後又被這些想要在賈川面前表現一下的捕快圈踢,等輪到高雲天上手的時候,已是無從下手,再動手那人便沒命了。
賈川知道審不出來什麼,但高雲天信誓旦旦必要問出幕後主使。
眼下賈川是不知道那人收了多少銀子來殺他,但他不動腦子也能知道誰想殺他。
在東照縣是破了幾個案子,但要說有人報復,買兇殺人……他們若真的手中有買兇的鈔銀,怕也不會鬧出人命來。
除此之外,他一直待在巡檢司,沒得罪過誰,只不過幫著當今皇上找了些他二叔三叔謀反的證據,且皇上剛來信邀他進京,想要殺他的人也就擺在明面上了。
王爺們氣他耽誤了大事,想要殺他洩憤能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殺他那人明顯武功平平,他們怎會派這麼一個人來殺他?像是知道他啥都不會,而知道他啥都不會的,基本都死在當場,沒機會向外宣傳。
比如那日大雨攔住他們的幾人,都被朱瞻基補過刀了,再有那日密林中的八人,也都被高雲天打爆了頭,葬身密林了,而土地廟那晚,賈川覺著自己表現的還算英勇,即便有不盡人意的地方,那一夜也沒有活口留下。
唯一知道他啥都不會的,是謝大力,也就是趙力,但賈川覺著此人常年臥底,潛伏在巡檢司的目的是有朝一日為自家主子傳訊息,不可能在他身上多添筆墨,即便土地廟之後他護送朱瞻基離開,趙力也不會多想,後面他查驗屍體,往返黃蘆嶺查案這些事,趙力更難知詳情,等趙王想起來問問,剿匪開始了。
且就算趙王問了賈川這個人方方面面的情況,就像賈川不瞭解趙力一樣,趙力也同樣不瞭解賈川,能說什麼?賈川覺著少不得說:油嘴滑舌,擅長偷懶,跑得比兔子快,還會講些黃段子。
可今日等在街上這人,不管中間商是誰,顯然是清楚的知道他不行,呸呸呸,是身手不行,這才派了個棒槌來,而知道他廢物且還活著的,主要集中在縣衙中,還有便是韓鎮手下。
為了突出李順救他這件事,賈川必須要將自己說成膽小如鼠,面對危險毫無招架之力,雖然這也是事實,但賈川沒想讓這事廣泛傳播,可誰攔得住?
賈川不由得嘆氣,這個推斷要是說了,不知又要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牽連,若是不說……
其實只需將罪魁禍首解決了便可。
……
賈川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高雲天面色蒼白的進了老鄭頭的小院。
賈川也是為了躲避崔有志幾人的噓寒問暖,他只是尾巴骨有點疼,十全大補湯都燉上了,他一個單身狗,喝了這湯,漫漫長夜如何過?於是,賈川找了個機會溜了,跑到老鄭頭這裡,不管怎麼說,這地方是有些辟邪的功效的,即便崔有志想來,也是要鼓足勇氣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來。
老鄭頭知道賈川遇襲,連連嘆氣,說:“富貴險中求。”
“我現在想退休的事有點早,實習剛一個月,正式工都不算,工齡不夠。”賈川笑呵呵的說,完全不管老鄭頭是否聽得懂。
老鄭頭也不在意是否聽得懂,又嘟囔道:“往後的路長著呢,你要辦的差事,我看都是得罪人的,你最好向皇上討兩個,怎麼也得有一個功夫好些的陪在身旁。”
賈川腦子裡立刻閃現高雲朵颯爽的身姿。
老鄭頭見賈川陷入沉思,便沒再多言。
直到高雲天神情恍惚的走進來,打破了小院的安靜。
“審出什麼來了?竟是將你嚇成這樣?”賈川納悶的問:“莫不是幕後主使不是活人?”
高雲天擺了擺手,說:“給我口水喝。”
老鄭頭趕緊倒了碗水遞給高雲天,高雲天仰脖幹了,將碗遞給老鄭頭後,拉著賈川的胳膊,緊張的說:“我,我又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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