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人了!”
在鬱鬱蔥蔥的海岸上,有一座簡陋至極的木寨,建在一處高坡上,佔地不過方圓百米,裡面排列著兩排整齊劃一的木屋,屋前還堆著一垛垛砍好的木柴,外圍是用碗口粗的小樹粗粗搭了一圈柵欄,不到一米五的樣子,對外來敵人或者野獸僅能起到簡單阻攔的作用。
在木寨的南側,豎立了一個瞭望塔,約十幾米高,為整個木寨的制高點,承擔著示警和觀察的作用。
此時,瞭望塔上面站著三個人,皆身穿藏青色衣褲,頭戴鴨舌軍帽,不論是衣物面料,還是整個樣式,似乎都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透著幾分怪異和不諧。
一名三十上下的壯實男子雙手舉著一副望遠鏡朝海邊看了半響後,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轉頭朝身邊的兩位同伴輕輕地說了一句。
“是呀,來到這裡三個多月了,終於看到人了。”另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應和道。
“艦長、政委,附近的印第安人也算人吧?”站在兩人身後的瘦高男子卻反駁道。
“若松,艦長的意思是,我們終於要見到這個世界的所謂文明人了。”那名被稱為“政委”的消瘦男子笑著說道:“也就是說,咱們來到這個時代後,將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文明世界。”
“政委,那艘帆船追著我們出海捕魚的兄弟直奔這裡而來,明顯不懷好意。這對我們而言,可不是什麼文明世界的接觸,倒是很有可能要跟咱們先幹一仗。”張若松苦笑著說道。
“是呀,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後,首次接觸外來文明,恐怕會是從一場戰鬥開始。”被稱為“艦長”的壯實男子點了點頭,說道:“走吧,下去跟兄弟們一起準備幹他孃的!”
說著,他便率先下了瞭望塔。
四個多月前,東大海軍風帆訓練艦“破浪號”攜帶五十名海軍學員從大連港出發,前往浩瀚的太平洋海域,展開為期三個月的海上訓練。
透過駕駛和操縱這種傳統風帆艦,這些海軍學員們將實現與大海零距離接觸,在大風大浪中,透過體驗氣象、水文、潮汐、洋流等對海上軍事行動的影響,可以形成集人船海於一體的全面認知。
另外,風帆訓練艦還有助於幫助海軍學員掌握基本航海技能。在風帆訓練艦上,學員從最原始的水手工作學起,可以得到觀天象、識水文、打繩結、攀高桅等最基本的航行技能訓練,特別是利用六分儀測量天體高度為艦船定位,是傳統的海洋定位手段。
這在日益現代化和資訊化條件下的戰爭,進行此類訓練並不過時。要知道,在戰時,gps或者北斗導航等先進的導航定位系統一旦被敵方摧毀,六分儀就會派上大用場。
更重要的是,傳統風帆訓練艦也是培養海軍團隊精神的“利器”。海軍學員在風帆訓練艦上皆為集體活動,升帆、收帆等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能夠完成,這種同舟共濟的意識和習慣自然會催發強大的團隊意識。
“破浪號”出航近一個月,行程兩千八百餘海里,陸續完成海訓專案十餘個,五十名學員也在訓練過程中,慢慢形成一個統一的整體,對整艘風帆艦的操控也是愈發得心應手。
然後,一場意外卻不期而至。
7月5日,“破浪號”在行駛至北緯四十五度、西經一百五十一度時,遭遇一團詭異的濃霧。十幾分鍾後,當艦船突破濃霧時,整艘船上的電子裝置全部失靈,無線電更是沒有絲毫反應。
幾名機電學員兵一遍又一遍地檢查電子裝置和線路,試圖讓這些裝置重新恢復功能,通訊學員兵滿頭大汗地將無線電裝置逐一拆開檢查,以期找到故障原因,領航學員兵則在教官的大聲呵斥下,手忙腳亂地拿出六分儀、航海鍾、指南針等古老傳統的航海裝置,對所在位置進行測算和定位。
經過數小時的緊張工作,壞訊息一個接一個地報到艦長羅振輝和政委李顯清的面前。
“……導航裝置無法工作!”
“……電子訊號沒有任何回應!”
“……無線電呼叫無有響應!”
“……航行位置發生重大變化,所處位置北緯四十八度、西經一百二十五度,距離北美西海岸僅二十多海里!”
“……雷達掃描未發現任何目標!”
“……”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的訊息。
至少整個“破浪號”還能正常行駛,所有機械裝置尚且完好,全體學員兵的情緒基本……穩定。
不過,當聽說艦船的位置距離北美西海岸只有數十海里時,所有的官兵都顯得有些緊張。
“破浪號”怎麼突然間躥到美帝家門口了?而且,更讓人疑惑的是,既然距離北美海岸如此之近,為何無線電通訊無法收到任何訊號?
甚至,有學員兵將攜帶的調頻收音機開啟,也無法獲得絲毫訊號,只有滋滋啦啦的無序雜音。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雷達竟然未掃描到任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