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仁慈的上帝沒有拋棄他的子民!”
1628年3月5日,當被困守在聖迭戈海岸邊近兩個月時間的迭戈裡卡爾多少校看到一艘懸掛西班牙王室勃艮第十字旗的武裝帆船緩緩駛來後,激動地跪在沙灘上,雙手不停地在胸口畫十字,讚美主的仁慈。
天可憐見,隔絕於文明世界還不到兩個月,就讓所有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孤獨,彷彿被拋棄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隨時都會無聲無息地消散於人世間。
如今,終於有人來接他們了。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新西班牙總督區軍事委員會海軍少將胡安比森特戈麥斯一臉嚴肅地看著裡卡爾多少校,厲聲質問道。
“將軍,我們遭遇了一夥海盜。”裡卡爾多少校苦著臉說道:“那夥海盜在我們進攻印第安部落營地時,向我們發起了可恥的偷襲。……‘克雷爾號’與‘薩爾蒂主教號’也不幸被他們俘獲了。”
“那群海盜與印第安人是勾連一夥的嗎?”戈麥斯少將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是英格蘭人,還是尼德蘭人?亦或是法國人?”
“不!”裡卡爾多少校表情糾結地說道:“他們應該就是製造了班德拉斯谷(今墨西哥巴亞爾塔港)和曼塔小城襲擊事件的海盜。是的,我非常肯定,他們駕駛著受害者所描述的那艘型制怪異的大帆船抵達了這裡,然後對我們所乘坐的兩艘運輸船進行了攻擊。”
“經過一番艱苦的戰鬥,他們俘獲了我們的坐船。他們還試圖要殲滅我們,但在我們英勇的抵抗下,迫使他們放棄了登陸。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卻被困在了陸地上。”
“至於這裡的印第安部落,我也非常肯定,他們與海盜有勾連,不僅從海盜手中獲得了大量武器,而且還參與了戰利品的分贓。我們在這裡繳獲了許多小鎮被劫的物品,甚至還有幾件教堂裡的聖器。”
“裡卡爾多少校,你們在與海盜的交戰中,就沒抓到一名俘虜?”戈麥斯少將看了看他身後亂糟糟的隊伍,以及一個個蓬頭垢面計程車兵,很是不滿地說道:“好不容易才尋得了這群海盜的行蹤,總不至於無法清楚地知悉他們的一些具體情況吧?”
“兩年多前,襲擊班德拉斯谷可以說是他們臨時起意。但一年前又突襲了曼塔,那麼就說明這群海盜極其膽大妄為,根本無視我們西班牙王國的尊嚴和威勢。那麼,你們此次於聖迭戈灣意外地與他們相遇,證明這些海盜可能又要對我們發起襲擊。”
“所以,我們必須知道他們相關資訊,比如,他們盤踞在何處,他們有多少人,他們來自哪個國家,以及即將攻擊的目標?”
“……”裡卡爾多少校面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說道:“將軍,這群海盜擁有……兩艘大船,人數可能超過……四百人,我們根本無法與之對敵。而且,他們還憑藉著船上的艦炮,朝我們進行猛烈的轟擊。很明顯,我們全程處於極為弱勢的境地。所以……,所以,我們儘管也斃傷了數十名海盜,但卻無法俘虜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嘶……,兩艘大船,四百餘海盜……”戈麥斯少將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這麼一大股海盜群體的存在,無疑是對西屬美洲太平洋沿岸地區的安全構成嚴重的威脅。
另外,這些海盜連續三年出現在太平洋沿岸,而且皆在冬季西北季風時節,這說明他們很大概離就盤踞在美洲西海岸某個地方,並依靠劫掠我們西班牙沿海村鎮為生。
“或許,我們應該組建一支臨時艦隊,對太平洋沿岸進行定期和不定期的巡查,以防止這些海盜繼續滋擾我們西班牙王國的領地。”
“除此之外,我們可能還需要適當地在某些海岸建立軍事據點,以為地方殖民政府進行預警,並宣示王國的主權。”
“不過,這些事務都需要花費巨大的資金,對財政極度困頓的總督府而言,可不是一個好的建議。”
“哦,這群該死的海盜!”——“什麼?馬尼拉殖民政府準備再次大舉進攻福摩薩,並計劃佔領整個島嶼北部地區?”
一份來自馬尼拉的報告呈上了新西班牙總督的佩德羅·德·里維拉侯爵的桌案上,立時引起了他的憤怒,氣得直接將報告摔在了地上。
馬尼拉當局想要從墨西哥徵調五百名士兵,除了將部分兵力部署於兩年前才修築的薩爾瓦多城(今基隆),以應對荷蘭東印度公司可能發起的進攻,還謀劃著要舉兵北上,進佔滬尾地區(今臺北),將福摩薩北部納入到西班牙殖民統治之下。
儘管新西班牙總督區轄下紙面上的資料有多達八千名士兵,但要撥出五百士兵,還是極為困難的。
因為,這些兵力需要保衛龐大的殖民領地,更需要到處分兵駐守,使得這點兵力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不堪足用了。
1616年,特佩瓦人與包括塔拉烏馬拉人在內的奇瓦瓦地區的印第安部落結成了聯盟,一起反抗西班牙人的殖民統治,以及早期的耶穌會傳教勢力。
西班牙軍隊數次清剿奇瓦瓦西部地區反叛的印第安抵抗勢力,但效果並是很好。
因為,印第安人總是根據季節搬遷家園,猶如遊牧部落,居無定所,飄忽不定,讓西班牙人無法將其盡剿於當地。塔拉烏馬拉人不時地發動武裝起義,摧毀當地的耶穌會傳教點,襲擊皈依天主的部落和村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