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論賀松齡想到了什麼,在這個西南腹地,都無法實施,必須還要回到東部沿海去。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地方治病。出乎意料的,那英國醫生雖然不認為自己的醫術有什麼問題,但聽了賀松齡對自己傷勢的描述,比劃的經脈、穴位啥的,他卻很興奮,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師父,這樣鬼子說啥呢?”呂慈聽的一臉茫然,賀松齡的臉上則是一臉詭異:“他說……他有個師弟,學過這玩意,讓我們可以去他的診所看看。”
“師弟?”呂慈愣住了,“他們洋人還講師兄弟這一說嗎?”
“我不到啊。”賀松齡一攤手。但是為今之計,也只能先找過去了。中醫是博大精深不假,但正因為博大精深,所以沒學好就出來謀財害命的庸醫更多。相比之下,反而是英國醫生的“師弟”更為靠譜。
多了不說,他只要有“消毒”這個意識,就已經比這年代絕大多數遊方郎中靠譜的多了。何況終歸有英國醫生這個“師兄”在,就算有問題,也能保他一命。
兩人謝過英國醫生,拿著他給的紙條,按照上面的地址,在城裡七轉八彎,終於找到一個小鋪面。上面灰撲撲地一塊巨大牌匾,寫著六個大字,“老約翰中藥鋪”!“走!”
賀松齡臉都綠了,什麼玩意,這是人類能想出來的組合嗎?都別說這牌匾上的字,就算沒這塊匾,就看這鋪子的規模,還有那全是灰塵的屋子,顯然也沒什麼生意,必然是醫術不行,沒人來看。
賀松齡扭頭就走,呂慈趕緊跟上。許是兩人的動靜大了點,驚醒了正在櫃檯上睡覺的男人,那人一見賀松齡倆人趕著馬車要走,趕忙追出來,“wait!wait!等等,等等!”
呼哧呼哧追出來,賀松齡剛要上馬車,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男人追了出來。這人一頭黑髮,一雙棕褐色眼睛,要不是面板是白色,還以為是個亞洲人,跟他站在一起,反而開著逆生的賀松齡更像是洋人。
顯然這年輕人也是這麼想的,一張嘴就是一嘴語速極快的英語,他在這地方想來過的不是很如意,見到老鄉心情激動可以理解。
“嘿,太好了,你也是歐洲來的嗎,看病是不是,想試試神奇的中醫嗎?你不知道,這片大陸上的醫術有多神奇,沒人信任我,本國人不信任我一個外國人,我的同胞們不信任這裡的醫術。請你一定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
“呃……”但賀松齡的英語水平也只是勉強過了六級,哪來這麼好的聽力。他只能伸手打斷了他,“抱歉,我就是本國人,伱說英語太快了,我聽不懂。”
“哦,抱歉,抱歉。”這人這才改用一口生硬的漢語說道:“不好意思,你的膚色,我還以為是我的同胞……”
“別看你黑髮黑眸,可身上那股味兒一聞就聞得出不是我們的人,想偽裝我們可不那麼容易!”呂慈對別人沒那麼好的脾氣,敢汙衊我師父是洋鬼子,下意識就反駁。
“錯了吧小子,人家是正經的拉丁人,純血羅馬貴族。”賀松齡笑著給呂慈上課,“亞平寧半島原住民,也是歐洲主流民族。金髮碧眼的老外那是後來日耳曼人牛逼起來了,滿世界撒種,後來咱們才覺得洋人都是金髮碧眼。”
其實全世界大部分民族都是深髮色深瞳色,世界金髮比例高的就是北歐德國那一片。歐洲也是經歷過多次入侵、戰爭和人種洗牌的。賀松齡之所以知道這個知識,還是當年看哈利波特的時候,好奇這英國小孩為啥是黑頭髮,專門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