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王大財主嘛,怹家可是大聖人,咱這一帶誰提起來不豎個大拇哥?”
酒樓之中,夥計自豪地豎起了拇指。
賀松齡並沒選擇冒失地直接打上門去,你有再強的功夫也會有危險,還是老例子,老年張懷義。藏了大半輩子,也無敵了大半輩子,臨了臨了讓人笑話好幾輩子。
王家比唐門的時間可要古老,而且地位要更高的多,不說別的,拘靈遣將在風天養手裡,那是取亂之源、取死之道,在王家手裡,就安安穩穩地儲存了那麼多年,甚至還人盡皆知。風天養也能正常拋頭露面,後代還做起了老大產業。
這麼個勢力龐大的古老世家,誰知道門裡有什麼東西埋伏著呢。
賀松齡選擇先打聽。
但與王藹、王並展現出來的不一樣,在本地一提起王家,那是人人都挑大拇哥稱讚。
夥計繼續說道:“人家好幾代老家主都信佛,慈悲著呢,怹老人家眼裡就看不得窮人。但凡王家方圓十里之內有窮人,哪怕只是聽說了,都送幾塊大洋過去。
有那行腳的、落難的,來在咱們這了,沒飯轍,王大財主家都管,你要是不多呆,就給免費送頓飯過去;要是覺得不錯,想在這就紮下來了,王大財主還給介紹活計,都是輕鬆錢又多的活兒。”
“嗯……這樣。有練家子麼?”賀松齡比劃了兩下,“我練過兩下子,想看看王家要不要看家護院的。”
“那您可失望了,甭看王大財主這麼善,但王家本家,人家從來不要外人,就即便有,也是外面嫁進去的夫人。”店夥計搖搖頭。
“行,明白了。誒,對了,爺兜兒裡沒錢,這頓飯能給掛在王家賬上嗎?”
“能當然是能的。”一聽賀松齡沒錢,夥計的熱情立馬消退了兩個度,冷下臉來說道:“王大財主每季度定期來我們店裡結賬,那些個散客掛賬的,一頓半頓,人家都給結。”
就是沒見過你這種要一桌子宴席的。夥計暗中鄙夷。
“哦,那就好。”賀松齡才不管夥計怎麼想呢,王家的錢,不花白不花,“伱再給上四個菜,全羊肝兒、熘蟹腿兒、白斬雞、炸排骨,行,先按八分飽這麼吃吧,不夠我再喊你。”
“誒,得嘞。”夥計這次連裝都不裝了,一臉的不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臭不要臉的人。”
“這位兄弟,膽子不小。”忽聽旁邊有人搭茬,“連王家都敢得罪,怕不是不要命了?”
“吃他一頓飯叫什麼得罪,一頓飯都管不起,日後就別叫什麼王大財主了,叫王老乞丐得了。”賀松齡的謹慎僅限於不輕易進王家,到了他如今這個實力,對誰也沒必要畏畏縮縮地躲躲藏藏。要是王家聽了他的狂言,主動出來找他,那倒還正好省事呢。
“哦,哈哈哈哈哈,好,有膽色!”那人大笑兩聲,隨即說道:“來一起喝一杯?”
賀松齡扭頭看去,那人長相倒是普通,一身樸素地馬褂,一頭打理地還算整齊的短髮。但眼中彷彿蘊含地獄一般的深淵,在不斷扭曲,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