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等胡圖大師死了,我抽出他的魂魄來,好好幹他一頓,給自己報個仇了?”
賀松齡抬頭問到。
“不了。”胡海旺行意闌珊地搖搖頭:“怎麼說他也是我族中長輩,他能對我下殺手,我卻沒必要對其不忘。怎麼說他也是落在您手裡了,聽您的意思,他下場不會怎麼好。”
“那不好說,得看最後人家怎麼給判決了。”賀松齡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很明顯,他就不像是打算讓胡圖好過的樣子。
這老夥計真是沒活兒硬整。要說他後來為了八奇技,圍堵谷畸亭,這還算是說得過去,起碼事出有因嘛。但就為了個三十六賊結義,就為了個沽名釣譽,想當一把寫在歷史書上的英雄,就提議全天下對其斬盡殺絕,實在是不明白怎麼想的。
屁大點事,整出什麼必死的罪過來了。
賀松齡從後世而來,他不覺得跟什麼人結識,就有必死的罪過。人家三十六賊又沒幹什麼踹寡婦門、刨絕戶墳的事兒,大家單純意氣相投,出來交個朋友,你可以不同意,甚至你可以拉人孤立他們,乃至妖魔化他們。
但不能說因為這個事兒,就要殺人。
人命還沒這麼不值錢。
而且要不要殺人,他們犯沒犯死罪,也輪不到他們一群打架鬥毆的流氓團伙來判決。
還真當自己是黑社會了?
至於說原著裡唐炳文放的那些屁,賀松齡更是一個筆畫都不贊同。
什麼叫亂世之中,正道就不能跟全性結交,結交了就只能先死了,等待未來和平年代,才有全性和正道碰撞出一個能容兩道的未來?
賀松齡從小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他只認那紅色政權。這年頭我黨對沒有重大罪行的漢奸偽軍,都能網開一面,都能接受他們的改造和投誠,投靠鬼子都不是必死的罪過,跟全性掌門結義犯死罪?
無稽之談。
還說什麼亂世裡最危險的就是他們這些有力量但立場曖昧模糊的人,可笑,異人實力再強,危害再大,大的過成建制、有槍炮的偽軍?呂慈多麼高的高人,還要為了在個縣長兒子手上救族人,被揍了七天,甚至還當個自豪的談資,連張麻子都不如,還談危害呢。
那位偉人都說,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敵人搞的少少的。他立場模糊,你就把他爭取過來嘛。他立場模糊,你就要殺了他,銅鑼灣那夥人見了你都得跪下喊聲爺,什麼叫真正的黑社會啊?得虧是唐炳文這個門長讓他們兩口子提前就攆下去了,要不然說不得賀松齡就得夥同他老婆來一次搶班奪權。
絕不能讓這夥腦殘老登再搞什麼暴力恐怖威脅。
“可惜啊,沒跟這夥兄弟們再道個別。不過也算了。”胡海旺倒真不愧是能讓無根生看中的第四類人,事到如今,他竟然還能灑脫一笑:“本身我們互相之間,就沒有幾次見面的時候,甚至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面,跟無根生這個四哥,也就不過見了三四面而已。既然沒見了幾面就能結義,那也不在乎離別之前有沒有道別。賀門長,告辭!”
胡海旺說著一用力,甚至還擺出了術字門起卦的姿勢。他這種情況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幽靈,就是強行被賀松齡聚攏了一點剛死不久屍體上的靈氣凝聚出來的產物。剛才連動一下身體都差點崩散,更別說他還想起卦運炁。
沒有賀松齡壓制的情況下,當即就崩散成漫天星星點點,真正意義上的魂飛魄散。
“是個人物。”眼見胡海旺如此做派,在場的所有人也不得不在心裡暗道一聲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