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呢你?”“他可不就作死呢唄?”賀松齡把他媳婦的手摁了下來,“這老小子現在處於是一個活又不想活,死又不想死,一個薛定諤的坍縮態,要是能借咱倆的手把他殺了,他還覺得賺了呢。”
“是啊。我本來想就這麼著了,可又覺得可惜,所以又想辦法帶信兒出去,讓他們幾個,能來的,再來一趟。”無根生躺在地上喃喃道:“也別浪費了……”
“看出來了,連谷畸亭、高艮、李慕玄那仨都沒跟著你在一塊。”賀松齡站起身來,“我們也正是為此而來,等著吧,應該會來的。”
無根生和賀松齡都沒繼續說下去,兩人很明顯擺出一副要在這長期過日子的姿態。
無根生轉移話題道:“你從來就說我性情大變,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梅金鳳說的唄。”
“她能知道我性情大變?”無根生嗤笑一聲,就算他現在這個狀態,他也是打心眼兒裡都看不上梅金鳳。當然了,更看不上夏柳青。
“她不知道你因為啥,還看不出你前後有差別啊?”賀松齡也不在意無根生說的這屁話,他現在腦子不太清醒,要放以前,這種話他問不出來。
“我都不用來這看你,就知道你怎麼回事。她說你開始明確地給門人一個方向,‘讓’他們去幹什麼,或者朝著一個具體的方向去了,以你自己的想法給出了道路,而不是讓他們找到自己的路。”
“這能說明什麼?”盧慧中在旁邊好奇地問道。
“能說明的多了,就根子這種謎語人,他一旦開始不講謎語了,就說明他沒謎語了。”
賀松齡對無根生這種做法,時至如今,還是充滿了不屑。之前改良功法的時候他就說過,老鍾這邊總喜歡把技術跟哲學混雜在一起,讓人去“悟”,沒有一個具體的辦法。
這種做法對天才來說,上限可能很高,可世間大部分都是庸才,這種做法連下限都保證不了,也就不奇怪為什麼異人動輒總是一代不如一代,動輒總是有很多流派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不能讓後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繼續向前探索,每個人都得從地基重新打起,敝帚自珍,故弄玄虛,落後之根源。
“現在他這個情況也是一樣,他既然會給出別人一個具體的方向,就說明他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或許應該是在張伯端的留書之中看到了什麼,悟到了什麼,讓他既往所堅持、所認為的一切都是錯的,或者都是旁支細節。
他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在期盼有人能給他指條明路,所以潛意識驅使他,在不斷地給別人指條明路。”
“我現在是真懷疑你有特意功能,就像普通凡人對仙人的理解那樣。”無根生躺在地上沒啥生氣地說道:“你連這是張伯端的遺蹟都知道?”
“看點史書不難推測。”賀松齡這次連罵他的興致都沒有了,他開始對無根生整個人興致都在消退,這老夥計好像在逐漸變成一個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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