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有最後,我剛才承諾是最後一條了嗎?”
這次輪到是盧慧中讓董昌奇怪的動作嚇了一跳。
“啊,沒有,那沒有。”董昌嚇得趕緊又跪下。
盧慧中掃了他們一眼,但她沒有賀松齡那種能夠讀心的能耐,她也不知道這幾個小子在想什麼東西,於是只能說道:“最後,你倆十年之內,不許出門,不許下山,不許見你們那些個結義兄弟,尤其是無根生。”
“啊,害,就這啊,那沒問題。”這次董昌和許新終於能夠拍著胸脯說“就這”了。
雖然沒經歷那些喊打喊殺的生死局,但許新在原著之中覺得自己做錯了,也並不是因為怕死——他一個殺手,連鬼子的陣地都敢闖,並不是怕死的人。
而是許新回來之後,見了眾人的態度,尤其反省了當時自己的衝動,打心眼兒裡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做錯了。他可以跟無根生是個朋友,也可以跟那些人是個朋友,但是結義拜把子,這在他們混江湖的人心目中,含義是不同的。
就像他日後跟張楚嵐說的那樣,我跟你爺爺是結義兄弟,但我跟門裡的這些師兄弟,哪個不是共同燒香、拜的同一個祖師?讓你爺爺殺死的那個楊烈,我們還過命呢!幸虧,這一次他的運氣不錯,不用面對“親手殺死三十六賊”的選擇難題。他已經在後悔和反省自己的作為了,哪怕非得逼著他殺了無根生,他也並非下不去手,更別說只是十年不下山、不見人罷了。
“董昌,你呢?”盧慧中扭頭看向了董昌。
許新她知道,這小子跟火德宗的豐平其實有的時候很像,腦子一熱就上頭,但不一樣的是,豐平這人,反而做事從不後悔,而許新腦子一熱容易下頭。
可董昌不同。
董昌年紀大,還比許新大不少。他的年齡也好,心理也好,都比許新沉穩的多。許新有可能是當時在秦嶺深山裡面,一頓大酒喝開心了,熱血上頭,一時激憤而結義,但董昌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做過的事情,他不會後悔。
“我……”董昌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我問一下,我們其他那些兄弟姐妹們,他們會有危險麼?”
“不知道。”盧慧中實話實說,“你們賀叔當時在武當山會盟的時候,提出的決議是三十六賊作為各家自己的事情,免了他們作為起碼正道公敵,天下正道門派共擊之的待遇,但各家關起門來怎麼處理,那就不好說了。”
盧慧中沒打算在這種事情上欺瞞董昌,聽說你們三十六賊結義,是因為無根生崇尚“誠”,而他覺得你們幾個也“誠”?那她更要給這些個“賊”們看看,不是隻有他無根生才誠,不是隻有無根生認可的人誠。
她也可以誠,每個人都可以誠,只不過“誠”的代價,認知真相的代價,你能承擔麼?
“我還可以告訴你,雖然賀松齡這麼說了,明面上,大家不會作為公敵,對他們斬盡殺絕,但跟全性有仇的,全性跟咱們正道有仇的,數不勝數。不止是你們跟無根生結拜,被不少人視作背叛正道;無根生跟你們結拜,也會被全性視作背叛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