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到聽不見鳥獸蟲魚之聲,唯餘風過林梢的莎莎聲。
“羲羲,空氣中有種氣味不對勁,但我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溟汐感受身體,沒有覺察到吸入氣味後有任何不適。
他皺眉,君明月不是蠢材,不可能安排無用的東西在關鍵埋伏地。
只有一種可能,這氣味,針對的是特定的人。
不好!
溟汐和君羲幾乎同時想到,這氣味針對的是君羲!
“羲羲,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君羲冷了臉,她體內五石散距離徹底拔除還差得遠,若是這氣味是誘她毒發,那就棘手了……
五石散發作時,她會失去神智,不分敵我地殺戮。
體內的血液流速變快,頭開始像被人用錘子將鋼釘一下又一下捶打進去一般,尖銳的疼意讓君羲險些疼叫出聲。
但她沒有,而是咬了一口舌尖,藉由疼痛清醒。
身為主帥,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好在這些天吸了兩次血,不然,這積年累月,毒入骨髓的五石散發作怕是沒那麼好壓制。
溟汐和君羲離得最近,幾乎是君羲不對勁的一瞬間,他就注意到了,他壓低聲音,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嗓音問道:
“羲羲,沒事吧?”
君羲強行運轉內力,將五石散發作壓了下去。
饒是如此,她此刻也是臉色蒼白,嗓音沙啞。
“沒事。”
幸好此行帶了溟汐,否則,她陰溝裡翻船的可能性會大得多。
凌厲的鳳眸瞥向谷頂,微眯。
內力裹脅著女人殺意凌然的嗓音在山谷裡迴盪。
“卑鄙小人,還不速速現身?”
君羲既然已經入了圈套,那藏著掖著也沒有意義了,反正雙方交手時都會露面。
只見一個身穿青衣的儒士拍著手從暗處走了出來,身側圍著數千弓箭手和盾兵。
“真不愧是太女殿下,可惜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君羲眯起眼打量被敵軍保護在最中央的青衣女人,有點眼熟。
貌似是……
安王君凌手底下的謀士,當初正是她出的主意,請了太皇太后出面說情,才保住君凌一命。
“楊素衣,好久不見。”
君羲直接將謀反的罪名扣在君凌身上,師出有名,就算她殺了君凌,太皇太后也沒話說。
“好一個安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孤還是太心慈手軟,給了某些狼子野心之輩謀反的機會。”
君羲心底殺意頓起,君凌居然和君明月攪和在一塊,當初就該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她!
楊素衣恨君羲恨得牙癢癢,但她不能將君凌拉入泥潭。
“太女殿下誤會了,今日之事全是楊某擅作主張,跟王爺無關。”
好一個無關!
君羲都被氣笑了,實際上,她也確實笑出聲來。
“哈哈哈……”
她眸色一厲,聲冷如冰。
“真當孤是傻子不成?”
若沒有君凌許可,楊素衣一個謀士能調動這麼多綏州州兵?
楊素衣不再說話,反正她表達了此事和王爺無關,就算今日計劃失敗,王爺也能想辦法脫身。
她不在廢話,唇角上揚。
“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