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沈長卿的手臂突然炸起雞皮疙瘩,心裡面也毛毛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本打算裝啞巴,但外面的敲門聲不依不饒,就像索命的厲鬼一樣,非要得到他的回應,才肯離去。
沈長卿無法只得回了一句。
“好,準備好就來。”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簡化了婚禮前的各種流程,沒有繡郎精心縫製半年以上的喜袍……
此刻他身上穿戴的,便已經是沈家願意給的了。
但沈長卿打心眼裡懼怕見到毒蛇一樣的君凌,抱著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的想法,遲遲不肯去喜堂。
君凌已經在臨時佈置的喜堂等了好一會兒,左等等不到,右等也等不到。
“嗤。”
沈長卿膽子很大嘛,剛嫁進來第一天做侍,就敢堂而皇之,不將她這個妻主放在眼裡。
正當安王等得不耐煩想要起身,派人去月影院將人抓回來,強制同安王拜堂時,沈長卿終於姍姍來遲。
“出門打扮的時間多了些,讓王爺見笑了。”
“行了,別說那些了,快來拜堂成親吧。”
拜堂成親?
沈長卿看清喜房佈置後,倒吸一口冷氣,強行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唇角勉強上揚。
“殿下,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沈長卿聲音顫抖著,喜堂裡面擺的根本不是尋常裝飾,而是三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金色的奠字奪人眼球,也讓沈長卿害怕地往後退了三步,若不是君凌強行攥住他的手,把他往棺材面前拖,沈長卿早就狼狽奔逃了。
“王爺,不要……”
“呵,由不得你說不要。”
君凌見沈長卿面色難看,心裡舒服極了,她就是典型的自己心裡不舒服,也要讓別人不舒服的典型。
別看君凌坐在輪椅上,看上去只是一個殘廢,但想鉗制住四肢不勤的沈長卿,輕而易舉。
沈長卿幾乎是被君凌硬生生往棺材面前拖,下半身在地上拖行,磨得生疼。
君凌就是故意折磨沈長卿,看著他悽慘求饒的樣子,她卻笑得愈發快活。
“哈哈哈……”
“真不愧是漾洲第一公子,哭起來真是好看呢!”
沈長卿拼命搖著頭,想要擺脫女人的桎梏,卻不得其法。
反而激怒了君凌,只見殘忍的女人一把拉低他的身子,拽住他的頭髮,頭皮被扯得生疼。
然後,君凌將沈長卿狠狠往棺材上一撞,頭破血流。
悽慘地慘叫一聲。
“啊——”
疼,好疼啊。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血紅一片,模糊了他的視線。
沈長卿嗚咽一聲,被傷害時,身體本能地想蜷縮成一團規避外界傷害,但卻無能為力。
碰!
沈長卿的頭又被君凌扯著往棺材上撞,血流得更多,他甚至覺得四肢在發涼。
難不成那晚沒有溺死在千羽湖湖底,現在卻要死在喜堂上?
他聽到君凌嬉笑著,像個瘋子一樣,湊近他的耳畔,嘶啞著嗓音告訴他。
“愛夫,這裡面都是本王娶過的歷屆王夫,都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你剛過門,理應給他們敬茶。”
沈長卿的頭被撞得稀巴爛,在他快要暈死過去時,君凌若有所感,提起他的頭,丟垃圾一樣把他甩在地上。
“嘖,真是不經摺騰,愛夫有空,可得多多鍛鍊身體。”
沈長卿已經意識不清,抬了抬地上的手指,想要求救。
“疼……娘……”
君凌眼底神色瘋狂,沈長卿果真不討喜,喊什麼不好,偏偏要喊娘,觸動了她心裡最深的傷疤。
嘎吱——
“啊!”
輪椅滾過,毫不留情碾過沈長卿手指,十指連心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
君凌可不會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他冷冷掃視了一眼在地上悽慘狼狽的新郎。
“吉時馬上就到了還躺在地上幹什麼?還不快滾起來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