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殿,燭火通明。
君明月臉色發白的半靠在床上,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機正在流失。
她現在連起床走兩步都特別費力,一想到這些都是君羲做的,她心裡便恨不得將君羲千刀萬剮,屍骨剁碎了餵狗!
君明月臉色陰翳,在燭火的映照下,宛如一個索命的惡鬼。
柳如風卻是半分不覺,他心中只有恐懼,若是君明月死了,那他的孩兒該怎麼辦?他以後的榮華富貴又該怎麼辦?
柳如風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明月,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的孩兒還未出生,她不能出生便沒有母親啊。”
君明月已是將死之人,脾氣糟糕。
她不耐煩地冷聲呵斥柳如風。
“閉嘴。”
這個無能的男人就知道哭,真是晦氣,自己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她一把奪過柳如風喂藥的藥碗,劈頭蓋臉砸在柳如風額頭上,血液混著黑乎乎的滾燙藥汁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
柳如風痛呼一聲,想哭卻又在君明月愈發陰翳恐怖的眼神下不敢哭。
太醫院中都是君羲的人,君明月不敢用。
君明月派心腹從民間帶回來的大夫,診斷她的身體藥石無醫。
只能用一些虎狼之藥吊命,既是虎狼之藥,那這藥的氣味便很難聞,如今混合著血液的腥氣更是讓君明月心情躁鬱。
“給本殿滾!滾出去!”
柳如風見狀,知道君明月這是又發瘋病了。
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觸君明月的黴頭,繼續留在這兒,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凌辱虐打。
君明月中毒之後,柳如風就成了她發洩情緒的破布娃娃,鞭打、火燙、刀割……
柳如風越是痛苦地叫喊,君明月心中就越是暢快。
就是得這樣,這樣才對,憑什麼只有她一個人痛苦?
君明月神色越發癲狂,爆起抓住欲離開的柳如風,瘦削的臉頰上,一雙大眼睛突兀地瞪大,紅絲遍佈。
她神情猙獰,掐住柳如風的脖子,陷入了自己無端的臆想中。
“看到本殿如此狼狽,你是不是很開心?說啊!”
“你肯定很開心!柳如風,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男人!巴不得本殿死了,你好找下家吧?”
柳如風被君明月掐得脖子通紅,臉色已經開始發紫,他無力地拍打君明月的手臂,艱難為自己辯駁。
“唔……我、沒有。”
君明月一點就炸,她現在聽不得半點反駁。
“還敢頂嘴?騙本殿的人都該死!”
君明月掐柳如風的手愈發用力,看到男人被掐得翻白眼,臉色痛苦,她心中才痛快了些。
柳如風覺得自己快死了,肺就像要爆炸了一樣,瘋狂渴望新鮮的空氣進入肺部。
但壓在他身上掐他脖子的女人卻像一個瘋狂索命的惡鬼,死死掐著他脖子不放。
求生的本能讓柳如風不斷拍打、抓撓著君明月的手臂。
誰知,更是惹怒了君明月,君明月死死掐著柳如風,無論男人如何掙扎都不鬆手,哪怕手背已經被柳如風抓出血痕,也絕不鬆手。
或許是臨死之前的反撲,柳如風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明、月……放開……放……”
然後,便真的睜開了君明月的束縛,滾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嗬!嗬!……”
君明月下床還要掐他,柳如風顧不得狼狽,手腳並用地往殿門處爬。
太可怕了!
君明月是越來越瘋了!
他不能死在這兒,就算以後沒有榮華富貴,他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柳如風可不想陪君明月這個瘋子下地獄,就在他快要爬出殿門時……
“二位好興致,柳貴夫、明月公主?你們可真是給了孤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君羲一腳踹開大門,同狼狽趴在地上的柳如風以及瘋子一樣追過來的君明月對上視線。
嘴上是這麼說,心中卻沒有半分意外。
畢竟,如今的宮中,都是她的人。
柳如風和君明月之間的破事兒,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柳如風和君明月聯合給老皇帝君瀾下藥之後,君瀾大部分時間都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自然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她們。
加上君羲不在宮中,顧景行又故意放縱,她們二人現在是愈發肆無忌憚地勾搭在一塊兒。
明月殿中的侍女們都知道,君明月同當朝貴夫有首尾。
她們心中其實也害怕,害怕君羲知道此事後,將君明月處決時,連帶著她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人也落不得好下場。
君明月如今性格愈發怪癖,每次吐血都會發脾氣,在房中瘋子一樣地亂砸亂摔,見人就打。
那紅著眼睛,邊咳血邊發瘋的樣子,讓她們心中發怵。
以往在君明月跟前服侍,是她們爭著搶著想去做的好差事,如今卻是個個避如蛇蠍,唯恐君明月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們都投誠了,現在替君羲監視君明月。
給君瀾下毒是柳如風親手所為,這事做得隱蔽,只有君明月和柳如風知曉。
君羲還不知道君瀾如今的狀態,已經是快要駕崩了。
“太女殿下!”
柳如風見到君羲,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欣喜。
“太女殿下救命!明月公主瘋了,她要殺我,救命。”
君明月最恨的人是君羲,最怕的人也是君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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