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治癒眾生的奇蹟之力,並非來自於淵天司、甚至也不是司罪獸形態所引發的“起死回生的奇蹟”。
那是來自艾華斯本身的力量。
不過,它卻並非是奉獻道途的治療法術。
隨著超凡知識的增加,艾華斯愈發理解了許多超凡技藝的原理——
奉獻道途的照明術,本質上是復行司燭的創世之奇蹟。
司燭以自身作為燃油,點燃火焰、灼烤罪棘。由此創造出了第一位柱神……同時也是身為第二太陽的太一。透過火焰的蔓延,司燭照亮了天地、使世界得以新生。
在這種情況下,“燃燒”這件事本身就有了療創的特殊含義。
就如同火焰會燃燒柴薪、得到灰燼一樣。
若是燒卻正向之物,就會得到負向;因此燒卻負向,也就會得到正向。
罪棘這種虛無的產物,能夠抵消一切超凡力量,它無疑就屬於負向。照明術就是模仿牡鹿之功業,因此也能燒卻近乎一切傷痛。
同樣也正因如此,奉獻道途的治療才必須追溯“造成傷害那人的能級”。普通人所造成的傷勢,哪怕是腰斬也能救活;哪怕只是第五能級的超凡者所造成的皮肉傷,只需要第一能級的適應道途開一副藥就能隨便治好的傷勢,牧師卻有可能傷人者太強大,而無法將傷痛一次燒盡。
——既然如此,那天司所造成的傷勢、又得何種奉獻道途的偉力才能將其燒卻?
想要將他們的傷口治好、讓他們起死回生,這無疑就屬於“奇蹟”了。可這種規模的奇蹟,若是釋放出來,艾華斯的靈魂瞬間就會超載、徹底變成司罪獸並且再也變不回去。
因此,這並非是來自奉獻道途的治癒手段、也不是禁忌道途的古老禁術……它甚至也不是來自其他任何已知道途的力量。
——那是真正屬於艾華斯自己的超凡之力。
淵天司的軀體,雖然是來自黃昏道途……但那終究是天司之軀。
能成為天司,就意味著已經得到了天司碎片;而得到了天司碎片,就意味著祂已經與源河進行了溝通。
雖然源河有九條,但那隻不過是從創生之河分裂出來的旁支。所有的源河本為一條……這種力量,就是這個世界的特產。
牧養法的本質,就是靈性的迴歸。
這道術法當初傳承下來的最終目的,或許就是為了讓艾華斯……或是環天司能夠在此刻與淵天司再度合為一體。
而沼澤人就是一個實驗……用於確定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是不是能被視為同一個人。
當牧養法運轉到極致,完成了一次“終極的牧養”過後,第三源河與第八源河的力量便即將融合、誕生出全新的道途之力——
那是真正的,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全新的力量”!當艾華斯為大淵顯現之時的暴行而感到後悔時,“淵天司”便流下了淚水。
隨著那些奇蹟的淚水滴入到軀體之上……根據艾華斯心中的“希望”,事件的結果就這樣發生了改變——
受傷的恢復健康,虛弱的變得強健,膽怯的人變得勇敢……
死去的人,再度復生。
那些人在純白色的輝光之中再度站了起來,有些迷茫。
他們都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也記得自己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那是“不可能”之事。
是屬於“奇蹟”的力量。
在犯下“錯誤”之後、跨越了“無意義”的虛無,憑藉著“希望”取得了奇蹟。
“所謂奇蹟……”
艾華斯低聲呢喃著,有著萬千觸鬚的巨鯨發出叫聲。
但這次的叫聲,卻並沒有像是先前那樣摧毀城市、給人們帶來痛苦。
而是無比的悅耳,又摻雜著悲傷。
像是在尋找同伴,又像是在訴說孤獨。
巨鯨飛了起來,沒入到高空之上的晶瑩大海之中。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