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下英雄，鹿死誰手

蒼穹泣血，大地哀鳴。

曾被無數吟遊詩人傳唱的英雄。

如今像被狂風撕碎的紙鳶，零落在這片被染紅的焦土上。

東方，來自崑崙墟的九霄劍聖，他的本命飛劍破雲斷成三截。

插在主人破碎的紫府旁。

劍身靈光盡滅。

他本人半跪於地，胸前一個透明的窟窿，邊緣還纏繞著難以驅散的寂滅死氣。

眼中昔日睥睨天下的神采，已被死灰般的絕望取代。

西方，聖光教廷的晨曦教皇，那頂傳承千年的荊棘冠冕碎裂。

華貴的教皇袍被撕扯成襤褸布條。

他癱坐在自己的權杖旁，權杖頂端的聖光寶石佈滿裂紋，黯淡無光。

他試圖祈禱，嘴唇翕動，卻連一絲微光都無法凝聚，只有血沫從嘴角不斷溢位。

北方，來自無盡冰原的蠻祖。

他號稱不朽的圖騰戰體上，佈滿了恐怖的拳印和斧痕，最深的一道幾乎將他斜肩剷斷。

只見，他拄著斷裂的圖騰柱，雄壯的身軀搖搖欲墜。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內臟碎片的嗬嗬聲，那雙曾燃盡部落敵酋的怒焰之眼。

此刻，只剩下瀕死的渾濁。

更遠處，還有更多曾經聲名赫赫的身影——駕馭雷霆的至尊，操控元素的法神，肉身成聖的武尊……

他們氣息奄奄，或已然冰冷。

他們的神兵利器成了廢鐵，他們的輝煌戰績成了過往雲煙。

他們的驕傲與尊嚴，被更絕對，更冰冷的力量踐踏進泥濘，與血汙混合在一起。

“嗬……咳咳……”

九霄劍聖試圖站起來，卻引得傷口崩裂，鮮血汩汩湧出。

他望著周圍這末日般的景象，發出一聲慘笑，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與自嘲：

“天下英雄……不過如此……哈哈……咳咳……不過如此啊！”

這聲音如同最後的喪鐘，敲響在每一個倖存的英雄心頭。

他們敗了，敗得如此徹底。

如此沒有懸念。

所有的底牌，所有的傳承。

所有的信念，在真正的碾壓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然而，在這片狼藉，遍佈英雄殘骸的戰場上。

唯有一支軍隊，依舊如亙古不變的礁石，穩穩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