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比比東

夜色深沉，馬爾科跟隨鬼鬥羅鬼魅，行走在通往教皇殿的長廊上。兩側牆壁上雕刻著繁複的宗教圖案，在昏暗的燭火映照下顯得格外肅穆陰森。鬼魅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悄無聲息，馬爾科只能聽到自己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踏入教皇主殿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下。大殿空曠高遠，穹頂繪著天使降臨的壁畫，地面光可鑑人。最深處，一座高臺之上，比比東端坐於教皇寶座之中，身著華貴教皇袍，頭戴紫金冠，手持權杖，面容在珠簾後若隱若現，不怒自威。菊鬥羅月關與鬼鬥羅鬼魅分立兩側，如同她的影子。

馬爾科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在距離寶座十丈外停下，恭敬行禮：“晚輩馬爾科，拜見教皇冕下。”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

珠簾後，比比東的目光落在馬爾科身上，平靜無波，卻彷彿能穿透人心。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而威嚴：“起來吧。”

馬爾科直起身，垂首而立，能感覺到那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自己全身，彷彿連靈魂都被審視著。

“你的父母，李昭衍夫婦，近來可還安好？”比比東忽然問道，語氣平淡，像是在聊家常。

馬爾科心中微凜，恭敬答道：“回稟教皇冕下，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勞冕下掛心。教皇冕下認識在下父母。”

“哦？”比比東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波動，“認識，怎麼不認識。李昭衍…我們也算是一個時代的人。”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帶著一絲追憶，但很快又恢復了冰冷。

馬爾科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情緒，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愈發恭敬：“教皇冕下威震大陸，家父時常提起，對冕下敬佩不已。今日得見天顏，方知冕下風采更勝傳聞，晚輩三生有幸。”他這番話既是事實，也是必要的奉承，在這種場合下並無不妥。

大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燭火燃燒的噼啪聲。馬爾科表面鎮定，內心卻如擂鼓。在這位大陸權勢巔峰的女性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他小心翼翼地揣摩著對方的意圖。

終於，比比東再次開口，直接切入正題：“馬爾科，你天賦異稟，心性沉穩，實屬難得。本座見才心喜，你可願入我武魂殿，為本座效力？武魂殿將為你提供最好的資源，助你登臨魂師巔峰。”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誘惑力。

來了！馬爾科心道。他早有預料，此刻心念電轉，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與為難之色，躬身道：“承蒙教皇冕下厚愛，晚輩感激涕零！只是……晚輩生性散漫，受不得約束，恐辜負冕下期望。家父亦曾叮囑，遊歷天下，增廣見聞，方是修煉正道。且晚輩資質愚鈍，還需多多磨礪，實在不敢擔此重任。”他言辭懇切，將拒絕的原因歸於自身性格和父親教誨，既表達了敬意，也婉拒了招攬。

“大膽！”一旁的菊鬥羅月關尖聲喝道，蘭花指指向馬爾科，“教皇冕下親自招攬，是天大的恩典！你這小子，竟敢推三阻四，不知好歹！”陰冷的氣息瞬間鎖定了馬爾科。

鬼鬥羅鬼魅雖未出聲，但周身的陰影彷彿更加濃重了。

馬爾科感到壓力驟增，卻依舊挺直脊樑，目光平靜。

寶座上，比比東輕輕抬手，制止了月關。她看著馬爾科，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既不願，便算了。人各有志，強求無益。”她的語氣平淡，彷彿剛才的招攬只是隨口一提。

馬爾科心中稍松，但警惕未減，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比比東話鋒一轉：“之前聽說，你與邪月、焱他們切磋了一番？”

“回稟冕下，只是同輩間的尋常切磋，點到為止。”馬爾科面色淡然，應對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