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到宛若實質的精氣神朝著上杉澈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上泉猙獰而愉快地咧嘴，露出了比惡鬼還可怖的慾壑難填的笑容，
“上杉澈……就讓我來嚐嚐你究竟是何種味道吧！”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同時，附著著粘稠蒼白的刀刃就已經從交織的雷火之中探出了刃尖。
三道凜冽的刀光已然在模糊的流火後合而為一。
八重垣！
天然理心流·三段突！
在常人視網膜都捕捉不到的神速之中，加賀清光在靜謐裡直直朝著上泉的眼瞳刺去。
可下一刻。
奔湧的雷光被驟然膨脹的罡氣迴圈吹散，在體外化作流火的炎甲被壓縮到體表化作晶狀。
將將觸及到刀刃交戰範圍的加賀清光已然完全顯現在了上泉的眼中。
眼瞳底部掠過一絲驚訝的上泉微笑，
“抓到你了。”
破爛的打刀略微反轉，上抬。
然後，就似乎是跨越了空間那樣，直接觸碰到了加賀清光的刀身再將它偏轉向上！
後發先至！
快！
上泉的劍，太快了！
快到解讀之眼中都沒有捕捉到殘影！
感到自身勁力被強制引導向上的上杉澈眯眼，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將頭頂那顆匯聚了恐怖靈力的雷球引爆而開。
轟隆隆！！！
湛藍迅速化為深紫，再變作攜帶著濃濃毀滅氣息的紫黑。
驟然爆開的雷漿幾乎將整個空間的地面都給鋪滿了。
那麼，距離雷暴中心第二近的那人呢？
毫髮無損的上杉澈抬頭，看見了破破爛爛的焦黑布條晃盪在半空。
“靈武雙修……雖然古籍上有說，但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啊。”
握著斷劍，同樣毫髮無傷的少年毫不掩飾話語中的讚歎。
他目光幽幽地盯著上杉澈：“上杉閣下……你還是第一個在第一招裡就逼迫我用出‘禁手’的同輩人啊。”
所謂禁手，就是由於高手的實力實在過於強大，為了遷就普通人，由本人對自己設下的一系列在平常不得使用的招數。
如若不然，戰鬥就結束的太快，也太沒有樂趣了。
以力士為例——江戶時期有一相撲力士名為“雷電為右衛門”，因為實在過強，就不准他使用“張手”“鐵炮”“門閂”等等常用招式，一旦使用就算是犯規。
而少年時期上泉信綱的禁手……
“是劍域。”
也正是因為劍域，上泉才沒有在雷漿洗禮中受到嚴重的傷勢。
上杉澈下意識地將炎甲與罡氣迴圈收縮到體表，以防備可能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劍刃。
可等待數秒後，預想之中的攻勢卻並沒有來襲。
上泉見狀，好奇地歪了下頭：“上杉閣下，你見過其他的劍域，所以在防備那個劍域的招式？”
“是。”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上泉說，“因為每個人的劍域，都是截然不同的。”
上杉澈下意識反問：“就和劍心一樣嗎？”
上泉的眸子中充滿好奇之色：“是啊，就和劍心一樣……能和我說說你所見過的那人的劍域與劍心嗎？”
上杉澈自然不會掃了無私劍聖陪練的興致。
他花了十幾秒，簡單地將璃璃子的事同上泉概括了下。
“這樣啊，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劍心通明，完整無缺的劍域，還有那顆如同煌煌大日劍心……真想親眼見見啊。”
上泉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再輕輕嘆氣，
“可惜，見不到了。”
片刻後，他直視著上杉澈開口道：“我的劍域，是足以通神的感知。劍域範圍內的所有一切，都能被我盡數感知到。”
少年愉快不已地舉起斷劍，相隔遙遠的距離落在了上杉澈的喉管上，
“包括你的想法，上杉閣下。”
“既然如此……那就從正面分勝負吧。”
上杉澈深深地呼吸，將體內能夠利用的一切靈氣都盡數榨乾化為雷霆，讓它們將上泉可能退卻的盡數阻斷。
逼迫他，與自己正面硬碰硬。
數秒後，上杉澈無聲地將腳尖朝前挪動一寸。
——天然理心流奧義·無明劍！
沒有任何徵兆，上杉澈如今的最強奧義，與無窮盡的雷霆鎖定住了那孤零零的一人。
“來得好！！！”
上泉瞪大雙眼，興奮至極地領受自四面八方灌入肉體每一處的死亡氣息。
……
密室之內。
盤坐著的上杉澈睜開眼。
他先是摸了摸胸膛，再摸了摸脖頸。
“可惜……”
最後時刻裡，上泉的胸膛已經被小加劈開，心臟都裸露在空氣中了。
只差那麼微不可查的一點點，就能在自己的頭落地的同時斬碎心臟與下半截脖頸了。
但考慮到上泉之前所言的“通神感知”的劍域，這一點點或許就是難以跨越的天淵。
是對方預料之中的結果。
所以上泉的劍到底是怎麼做到比自己的無明劍還要更快的，是什麼陰流的奧義嗎？
還有一劍居然能接連找到炎甲，罡氣迴圈，還有肉身三重防護的最薄弱點……我可謝謝你幫我排除隱患啊。
又在心中詬病兩聲後，上杉澈想道，
“不過如果開‘怒’屬性翻倍的話，肯定能輕鬆贏下，甚至打兩三個少年時期的上泉都不成問題。”
再一次同少年時期的上泉信綱廝殺，雖然僅僅是來回兩三個回合，卻讓上杉澈受益不小。
同時，也完全明白了自己這份實力的位置。
如今的自己，已經在鬼神之下稱得上有名有姓，不敢放言說第一梯隊，但也位列絕對的前列了。
等閒的三星三星半，來上十幾個也得被他砍瓜切菜一樣清理掉。
上杉澈舒了口氣。
——但他自己在進步的時候，他人也肯定在進步。
這點不可以忽視。
……
特事處大樓內。
南條愛實剛把鬼鬼祟祟的老鼠喝退，就見到一穿著破爛衣裳，渾身猩紅血肉翻卷的光頭和尚從窗外跳入其中，
“慧覺？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她微微皺眉，再看向慧覺懷中的那個毫髮無損，被密密麻麻正在發著微光的梵文籠罩的地藏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