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黃泉路上，陪你同行

要不是提前知道楊雲有準備，李淵必定被楊雲這番正氣凜然的話感動的痛哭流涕，說不定會不忍心對這種忠臣出手。

可惜，楊雲是在演戲，李淵心裡也暗罵了一聲小狐狸。

被楊雲命令，安尚玉倒也沒惱怒，何必與將死之人計較。

於是，安尚玉在前帶路，百官隨行，楊雲在後壓軸，加上隨行侍衛，一路上浩浩蕩蕩，足有千人出行。

場面宏大至極，以前楊雲只在電影裡面見過。

禮隊路過大街小巷，百姓紛紛討論。

“這不是武安君嗎？這是要去哪裡啊？”

“看方向，是要去祭祀。

“祭祀？”

“你沒聽說嗎？武安君為了剿匪，燒了整個萬窟山，惹來了天災，下了大雨，現在要用武安君祭祀蒼天。”

“剿匪還有錯？”

“剿匪沒錯，得罪老天爺那就有錯，只希望祭祀之後，這場雨能夠早點退走。”

沒人為楊雲求情，在所有人看來，殺一人而救萬人，這是筆劃算的買賣。

況且百姓只想大雨退去，只想活下去，殺楊雲是他們如今唯一的希望。

長安城一共四座祭祀壇，分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主皇家祭祀，白虎主武將送行，朱雀主祖祀祭拜，而玄武則是祭祀蒼天之所，不僅是達官貴人，哪怕平民百姓也可來觀看，也是唯一一座百姓能來的祭祀之所。

祭祀壇上，方圓二十米的巨大玄武顯眼奪目，龜背蛇頭，猙獰可怕。

龜背之上，放著行刑臺，大刀上還有乾涸的血跡，那是常年累月屠雞宰狗殺人後留下來的血漬，洗不掉，也洗不乾淨。

玄武石像四周，放了九根柱子，柱子上各刻有囚牛，睚眥等兇獸，乃是龍之九子。

石柱上還有鐵索鐵鏈，固定祭祀之人所用，今日只有楊雲，也用不上這些。

本來千人隊伍因為百姓加入，如今足有萬人之多，還有人從四面八方湧來。

他們不是看來楊雲的，他們是來看大雨會不會停。

能不能活下去才是百姓最關心的事情，至於天才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大唐萬萬人，大多數人只是平民，只想安穩度過一生。

“楊雲，請吧。”

一路上，安尚玉都在防範楊雲是否留有暗手，是否有人暗中營救，若有人劫走楊雲，他就能出手殺了楊雲。

不知為何，明明勝券在握，可安尚玉就是心中不安，而且這不安隨著時間推移越發濃烈。

彷彿要被祭祀掉的不是楊雲，而是他。

楊雲從船上下來，換了一襲白衣，手持蒲扇，沒有撐傘。

原本的小雨忽然傾盆，瞬間打溼了楊雲的衣服，白衣貼在楊雲身上，露出他精壯的肌肉，整個人顯得狼狽落魄。

楊雲面無表情看著祭壇，帶著悲壯。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蒼天要取我楊雲性命，那我就以死祭天，保大唐平安。”

言語中透著無畏和悲切，原本對此無感的百姓，心中對楊雲多了些敬畏。

說罷，楊雲踏上祭壇，那裡早有劊子手等候，按道理本該火刑，可因為大雨無法點火，換成了砍頭。

安尚玉站在楊雲旁側，高聲朗道。

“楊雲放火燒山，屠殺無辜，蒼天怒，降大雨，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今以楊雲祭天，往蒼天息怒，大雨停歇，佑我大唐安寧。”

話語剛落，樂禮起，樂舞動。

大雨裡，鼓聲昂然，舞姿婀娜，楊雲看的有些無聊。

古代祭祀，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和規矩，繁瑣而複雜，按照這個節奏，十一點半還不能完事。

現在都十一點了，楊雲可不想加班，這些人太墨跡了。

正當楊雲要開口說話之時，人群中突然闖出一人，衝向祭壇。

祭祀之時若有無關人員闖入，那會被認為是對蒼天不敬，不敬蒼天，則祭祀無用。

大雨連綿，楊雲看不見來者，只見兩側守衛舉刀用刀背砸下，砸在闖入者雙膝上，頓時讓闖入者跪地不起。

一聲慘叫，讓楊雲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