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楊老太太竟然笑起來，“方書記，你說這世間有沒有因果報應這一說？”
“或許有？”
“指定有！”
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辣，“這幫負心漢都得遭報應！”
方書記愣了一下，瞅瞅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楊麗芬，再看看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搖搖頭，“老太太，天冷了，回去吧！”
說完他邁開大步子，直奔自家而去！
楊麗芬眼神複雜的看著遠去的方書記，把手中的《肝癌診斷書》捏得緊緊的。
“楊老太太的老伴，就是以前咱們這的領導，老蔡是他的秘書，看老蔡小夥長得好，讓他閨女楊麗芬給相中了，老楊同志就軟磨硬泡……”
“這事我知道，那叔你剛才說啥因果報應……”
孫建平握著話筒，追問一句。
“楊老太太年輕時長得也賊醜，跟母夜叉似的，要不咋能生出那麼醜的閨女……他爹是個老幹部，也是相中了老楊……老楊沒法子，不得不娶了楊老太太，生了楊麗芬和楊小軍，後來在外邊搞了一個小的，被楊老太太知道，一腳踹在那女人肚子上，一屍兩命……現在你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了吧！”
孫建平皺皺眉，不是說楊麗芬是因為小時候高燒打錯了藥，才長得那麼醜……
不過那個楊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雙三角眼，兩彎吊梢眉，兇相畢露……
“還是這幫老前輩玩得花！”
“說啥呢！”電話那頭的方書記咳嗽一聲，“要不咋說天理迴圈報應不爽，老蔡和楊麗芬，楊領導和楊老太太……誰都沒落得好下場！”
“對了叔，老蔡會判幾年？”
“幾年？他下手太黑，撈得太多，估摸著這輩子也出不來了！”方書記的語氣有些傷感，畢竟共事那麼多年，如今老夥計被送進去，只剩下他老哥一個孤家寡人了！
孫建平放下電話，也是連連嘆氣，老蔡啊老蔡，一個人再吃再喝又能花費多少？
至於嗎？“領導，那誰，吳主任回來了，就在外邊呢！”肖秘書匆匆跑進來，孫建平推開窗子一看，果然是吳主任！
他急忙招招手，吳主任面帶笑容，大步流星走進來，和他使勁握了下手，“孫縣長，我回來報道了！”
“你不是要去重整肉聯廠？”
孫建平一愣，脫口而出。
提起肉聯廠，吳主任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他搖搖頭，“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進來詳說，老肖你去給吳主任倒點水喝！”
“好的領導！”
“我這幾天不是進京告狀了麼，老蔡趁機把你二叔投資肉聯廠的三百萬給誆走了，拿到肉聯廠，把我好一頓埋汰，工人們……那幫王八犢子……”
吳主任說到此處，聲音哽咽，捂著臉哭起來，“我一心想把肉聯廠救活，就是逃難的時候還惦記著他們的工資，可，可沒想到被老蔡攛掇兩句，就都牆頭草順風倒，說我把廠子的錢都貪了，去南方買小洋樓享福了，還說我包小老婆……追著我打，要把我送進去，我現在一想這事，心裡老難受了！”
“叔，老話說得好，粒米恩鬥米仇，你滿腔心血都鋪在肉聯廠上，可工人們哪個領情了？那幫人就不值得可憐！還是來我們這好好幹吧！我保證虧不了你！”
“你說得對，那幫狗東西就不值得可憐，他們以後是生是死跟我沒關係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這是我從肉聯廠的辭職信，方書記給批了，我以後就去你們廠子好好幹，再把老婆孩子接過來，爭取早日讓食品廠躍上一個新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