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傳家玉墜,確實是這方空間的載體。”周明珠指尖摩挲著玉墜邊緣,表面雕刻的紋硌得周明珠掌心發癢。
她抬眸時眼底寫滿警惕,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歪頭:“該我問了——你剛才怎麼進來的?”
顧晏看著她緊繃的肩線,忽然覺得此刻的她像只豎起炸毛的貓,明明害怕卻偏要昂起下巴。
他故意壓下嘴角的笑意,讓聲線顯得更沉穩:“當時只想著‘幸虧傳家寶是我家的’,想再進來看看,就……進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忽然逼近半步,雪松味的氣息裹著無形的硝煙味撲面而來:“若這玉墜是陸海川家的,你也會嫁給他?”
“會!”周明珠直視他的眼睛,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陰影。
“我不認為只有男人能在婚姻裡做利己的選擇,而女人就必須扮演任勞任怨的聖母!男性可以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高官之女求娶,我選擇玉墜所有方結婚,這之間沒有什麼不同!”
周明珠頓了頓,指尖輕戳顧晏的胸口,拉開兩人太近的距離:“就像你起初為了監視我,而想跟我結婚一樣,不是麼?”
顧晏瞳孔微縮,喉結滾動著嚥下即將出口的話。
但他伸手,握住了周明珠的手,沒有鬆開的跡象。
陽光透過籠罩空間的薄霧灑在兩人之間。
周明珠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條件結婚,比賭虛無縹緲的愛情更符合人性。”
她頓了頓又道:“也更符合我的生存邏輯。”
不遠處的靈泉水倒映著兩人的影子,他胸口的疤痕與她眼下的青黑在水紋中交疊再散開,忽然有種荒誕的契合感。
一陣風吹過,靈泉水面泛起細密的波紋。
周明珠突然伸手按住胸前的玉墜,指節發白:“你打算要回它嗎?\"
顧晏的目光順著她纖細的手指往下,落在那個泛著瑩潤光澤的玉墜上。
他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近乎危險的笑容:\"明天你願意跟我去打結婚申請報告嗎?\"
周明珠也沒見過這樣的顧晏,明明他之前的表現,一直讓她以為他只有一面。
那就是:永遠一副寡言,冷靜,容易被惹的臉紅的“老實的好人”。
而顧晏突如其來展現出的鋒芒,讓她忽然感覺喉嚨發緊,不得不吞嚥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以。\"
周明珠沉默了片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我有條件。\"
顧晏挑眉,示意她繼續。
周明珠一字一頓地說:“結婚後,你不能拿‘如果玉墜是陸海川的’這種假設來折磨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穩:\"如果你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顧晏突然打斷她,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你就要拿走我的祖傳玉墜,卻不要我這個人?”
他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靈泉邊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微風拂過靈泉面,盪開的漣漪一圈圈擴散,最終消失不見。
周明珠抿唇,無賴一般地攤手:“那沒辦法,我不可能讓自己受氣的。再說了,你現在也能進出靈泉空間,我也不算是拿走了呀!”
顧晏牙關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深深地看著周明珠的杏眼,面對他,那裡卻連一點淺薄的愛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