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出的這些技術改革,影響到的甚至很可能不只是火車……”
“你隨手修得收音機,弄得這邊部隊都在考慮想要對你特招入伍。結果,你倒好!你要去當什麼魚餌?”
卞惟雍越說越急,氣得額角青筋直跳:“聽說過打老鼠怕傷了玉瓶的!但你這麼聰明的腦瓜子!卻想得出來,用玉瓶去砸老鼠的辦法!你真的……”
周明珠忽然想起今天在熱軋車間,老技工們偷偷在她手裡塞的烤紅薯——他們說,這是給“能讓鋼水聽話”的姑娘的謝禮。
周明珠沒法說,她敢去,是因為仗著自己有空間。
這段時間,周明珠又抽空在空間裡,跟著顧晏好好練了擒拿和部隊裡的格鬥術。
人學了厲害的本事,就有點躍躍欲試的那種心態。
但是,既然卞惟雍這麼生氣,那還是算了,她還是老實點兒吧!
“呃,好的,我知道了。”周明珠放軟聲音,就像前世哄博導原諒她那樣乖乖巧巧:“卞叔叔,您別生氣!我聽您的,明天不去了。我就在招待所整理報告,哪兒也不去!”
卞惟雍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才頹然坐下:“不是不讓你冒險,是咱們輸不起。這樣——”
他轉頭看向另外兩人:“老陳、老李,你們明天陪小周整理資料,一步也別離開。測試的事,交給廠裡,小周同志懷疑那個學徒的問題,我會去找保衛科和公安同志說明。”
周明珠乖乖巧巧地和另外兩位叔叔輩兒的同志,再三保證之後,這才離開了卞惟雍的房間。
周明珠回到房間時,腳踝已腫得穿不進拖鞋。
空間裡,顧晏正坐在新置的書桌前,桌面上攤著周明珠畫廢的圖紙。
他抬頭時,目光掃過她眼下的青黑,喉結滾動著沒說話,只是遞來個溫熱的布包——裡面裹著曬乾的艾草,是他打聽來的消腫偏方。
“怎麼了?”顧晏見周明珠把艾草包壓在腳踝上,癱坐在床一動不動。
他走過來,將周明珠的腳放到腿上,輕輕幫她揉捏起來。
顧晏的指腹觸到她發燙的面板,不動聲色地問:“臉色怎麼這麼差?遇到什麼事了?”
靈泉水聲潺潺,遠處的稻田隨風起伏。
她將近期的遭遇娓娓道來,說到斜對面的嬸子時,周明珠明顯感覺到顧晏的指尖在她腳踝上腫起的地方輕輕一顫。
“我總覺得他們換了人,但還是有人在盯著我。”她攥緊他的袖口:“如果滇省和熱省的D特是一夥的,說不定能一網打盡!所以,我才想去以身犯險的!畢竟我有保命的空間。”
顧晏沉默片刻,指尖摩挲著她髮尾的碎髮:“怕就怕不是一夥。”
他聲音低沉,帶著前線軍人特有的沉著冷靜:“咱們國家近些年來,活動頻繁的,有鬼子和蛙省的D特,不太頻繁,但是也被抓到過的,有漂亮國,大毛和安南國的D特。
他們手段不同,目的也不同。有的盯我們的技術,有的目的在於搞破壞,還有想搞明白我們戰略部署的,若有兩方時出現……”
周明珠抬頭,撞見他緊抿的唇線。
顧晏撲到周明珠身前替她擋子彈的時候,眼底都沒有這樣的憂慮。此刻顧晏眼中的憂慮,好像都快凝結成實質了。
“聽卞處長的,別去冒險。”顧晏的唇抿成一條線,充滿憂慮:“我擔心的是,從滇省跟著你過去的鬼子,想要的,已經變成了你腦子裡的東西。他們手段很多,也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