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雲霧繚繞,其實在鍾白看來,說是一處鬼宅要更合適一些。
畢竟,那絲絲令人汗毛倒豎的涼意幾乎隨時要將他吞沒。
深吸口氣,鍾白不斷給自己壯膽。
“爾等可要想好了,如你們所見,此為一處鬼宅,乃是老道三年前所鎮壓。
不入其中,毫無威脅。
入其中者,生死勿論!”
眾人不斷吞嚥唾沫,其中好幾個已經產生退意,他們家中還算富貴,本來就是來茅山碰碰運氣,可沒想真要以身試險。
鍾白環視一圈,見眾人面容躊躇,也不輕視。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揹負雙親血仇,明白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沒有遲疑,鍾白邁步其中。
隨著鍾白第一個踏入宅內,身後的眾人中,就有幾人迅速跟上。
無論哪個時代,終是不缺無畏無懼之人……
入宅內,森森鬼氣來襲,鍾白只覺得渾身一陣激靈,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他的理智告訴他,此處大凶,應當速速離去。
可……鍾白咬咬牙,卻並沒有理會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然而,就當鍾白漸漸適應這份陰寒之際,一陣尖銳的女音驟然而來。
“憑什麼!新婚之夜,憑什麼汙衊我與他人私通不貞不潔?哈哈哈,事到如今,想要以此逼我上吊自殺,不,我要拉你們全族陪葬!”
頃刻之間,花瓶碎裂聲,尖銳笑罵聲,伴隨著一陣滔天而來的火光,似乎要將一切淹沒。
鍾白此刻陷入深深的無力感。
他想要阻止這一切,想要告訴自己都是幻象。
可當那熊熊烈火湧來,鍾白還是感受到了被灼燒的疼痛!
那種痛,無法用言語形容,活生生見自己衣服焚盡,見自己皮開肉綻,見自己焦黑染血……
不過片刻,鍾白就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當鍾白從昏迷中醒來之際,已是夕陽斜照之時。
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其他人,一同上山的少年,如今只有他一人還留在茅山。
“醒了?”
迷迷糊糊之間,鍾白聽見了乾元真人那富有道韻的問候。
雙眸剎那睜開,印入眼簾的,已不是山門之前,更不是那鬼宅之內,而是一處大殿之中。
堂上上書:三茅真君大殿!緩緩站起身來,鍾白髮現自己身上那些宅內發生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抬頭。
大殿內的氣氛如此肅穆。
七名老者於兩排對坐,高堂之上則是一空位。
“嘖嘖,乾元師兄,今年輪到你執法一脈收徒,沒想到大浪淘沙,能遇有如此心性的小子。
師弟我這趕屍一脈可真有些羨煞,真想從師兄手裡搶來!”
“長生師弟此言差矣,兩年前你不也收了個不錯的小傢伙嘛?叫什麼……四目來著,當時我等可沒有橫插一手。
老道這執法一脈本就容易得罪人,傳人極少,可不能讓。”
“放心吧,乾元師兄,就長生師弟那點手段,可不敢與師兄叫板。”
“唉,還是符籙一脈的林師兄懂師弟的悲哀啊!”
幾人打趣之際,殿中的鐘白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白自己這次賭對了,應當獲得了進去茅山學藝的機會。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