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抽搐,一點聲音發不出來,憋得一口鮮血從鎖骨的傷口處蜂擁流淌,瞬間浸透了藍色的襯衫。
砰!男人跪倒在地,被炸胡扯著領口。
整個過程乾淨利索,兩個回合,這燒香拜神的男人,就死狗一般跪在了他剛剛拜過的神龕前。
噠噠噠!此刻,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名穿著酒紅色西裝的女人從後方走來。這個女人成熟美豔,一頭棕紅色的捲髮盤起,戴著碧璽的耳墜。
黑色的襯衫西褲,將她身材點綴的更加高挑。
一雙丹鳳眼配合著略顯單薄的嘴唇,給人一種極強的侵略感。
一名穿著寬鬆黑色運動服的女人,靜靜跟在女人的身後。她的眼睛呈現出一種極為深邃的翠色。
酒紅色西裝的女人看了一眼上半身幾乎被血水浸透的男人,只是頷首:“小鷺,找人送醫院去。”
“好。”
那運動裝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扎著高馬尾,一臉的冷意。
走過去的時候,恨恨看了季然兩人一眼。
“抱歉,兩位。”
酒紅色衣服的女人輕輕一鞠,道:“手下人不懂事。”
“我是朱婉,是白氏安保公司的負責人。”
她說著,拿出了一沓檔案,遞了過來:“白公子讓我準備好所有公司的信貸情況和安保業務。”
“呵,白公子動作挺快的嘛。”
炸胡用帶著血的手接過檔案,翻開。
他的眼睛瞬間化為了深邃的黑。
這一刻,他剝奪了自己的聽、觸、味、嗅的感覺,幾何倍數的放大了自己的視覺與分析能力。
這是方士的覺醒技,剝奪自身的部分感知,擴大其他感知。
刷刷刷——
炸胡翻頁如飛,十幾個呼吸便合上了檔案。
“很乾淨。”
“我們本身就是遵紀守法的正規公司。”
女人溫和的一笑,微微彎腰。
“而且,安保業務現在也已經減少了很多。我們正在轉型。”
“哦?轉型什麼?”
“社會福利基金,致力於幫助冰城弱勢群體。”
女人說著,身後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喧譁。
季然與炸胡看了過去。
只看到一群穿著統一白色襯衫的小孩子,正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我們在冰城找到父母沒有養育條件的人,與總局簽訂了收容協議。”
“您知道的,之前冰城出現過惡性事件。”
女人聲音溫和,解釋道:“之前有一個毒癮很重的母親,把女兒關在了家裡,自己出去吸毒被抓,女兒困在家裡三天,餓得什麼都吃,最終還是活生生在垃圾桶旁餓死。”
“還有一個賭徒,把兒子放在爐灶上,想要把水熱一熱,給七個月的孩子洗個澡。結果被叫去賭博,孩子放在爐灶上,煮了一晚上。”
女人臉上帶著憐惜,道:“白公子在知道這種事情後,成立了慈善基金,把那些特殊家庭的孩子找來,與總局一起評估家長是否有資格繼續撫養。”
“你知道的,有些人,天生不配做父母。”
“我們建立福利院與學校,專門來照顧這些孩子。”
炸胡臉上神色稍緩,面前的女人是個普通人,而他是3級方士。自己細膩的感知能夠捕捉到,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憐憫與同情沒有作假。
突然,炸胡臉色一變,他只覺得好似一把刀,頂在了自己的後腦!他猛然回頭,看到季然的目光冰冷,正看著那群孩子。
他的身上,一股鋒利的意,讓他這個3級方士也頭皮發麻!
“濁先生!炸隊長!”
此刻,樓梯口,換了外套,穿著白色衛衣的白宴一臉焦急,大步朝著這邊跑來。
他跑到幾人身邊,臉色帶著誠懇,道:“抱歉,兩位有什麼想要做的,我白某一定配合!”
季然回過頭。
一身黑色毛衣的他,走到了一襲雪白的白宴身前。
兩人距離只有一步。
白宴微微彎腰,使得季然高出他一頭來。
兩人中間,金色香爐青煙嫋嫋。
“宰了你。”
季然的聲音平靜,好像在說今天晚上吃點什麼。
白宴愕然的抬頭,對上了那雙鋒利得刺人的眸子。他受不住那眼神,垂下眼簾,剛要開口,便被季然拍了拍肩膀。
他只瞥見季然的側臉,看他踱步離開,也聽到了他依然平靜的聲音。
“開個玩笑。”
饒是白宴的大腦,也有些宕機。
但是他看到自己對面的炸胡,那原本的苦相臉,此刻雙眼和嘴巴,盯著自己緩緩瞪大,好似變成了三個“o”。
自己臉上……有什麼?白宴突然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涼意,他伸手摸了一下。
是血。
在他的額頭眉心,一道細細的傷口,割開了一線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