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四溢!
一頭足足四五丈長,小城牆般的黑色野豬出現在了地上!它那碩大的獠牙上,掛著金環,吊著玉墜,卻是多了一份狂野的精緻。
落地後,幽山太守猛地張嘴吞下了太守印璽,直直撞向了黃袍太歲!這黃袍太歲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傷,但幽山太守的身上,也是沒有什麼傷痕,只是多了密密麻麻的白印!他本是山中野豬得道,一身皮囊粗硬,如今得了龍虎氣下近乎十倍的強化,一身皮肉非但硬如金剛,還韌如蛟筋!就算是那黃袍太歲力量和技巧勝他數倍,那雙劍耍的虎虎生風,卻也奈何它不得!
此刻,一聲怒吼!
幽山太守渾然不顧黃袍太歲的利劍!混自朝著姜繞衝去!
殺了這個牛鼻子!
殺了這個牛鼻子,猖將自散!而此刻,姜繞還捧著書,看向郇虞的方向。
聽到那妖魔粗重的喘息近在咫尺了,這才轉頭,看向那好似小山一般撞來的幽山太守!
姜繞有些費解。
為何?
它,怎麼敢的?
此刻,那幽山太守已然衝了上來!
姜繞放下冊子,拎起長劍,緩緩站起身來,道:“劍一。”
那黃袍太歲喘著粗氣,拖著兩把渾鐵劍肅然而立。
“再教你一次。”
“顧應劍法,當如此用!”
只瞧得姜繞縱身而起,好似一螳螂衝向一架疾馳的馬車!
嘭!!!但是下一刻,他右手中鐵劍一橫,直接架住了直衝胸口的獠牙!
啪!他左手上符籙拍上桃枝,卻是化為一柄法劍!此刻,他鐵劍抵住獠牙,卻是一勾一帶,整個人好似一隻雀鳥飛身而起!
他那一帶之下的巨力,只使得那幽山太守踉蹌的向前,沒了方寸!半空之中,那法劍上湧現出無數妖魔鬼怪的面孔,看得旁邊河伯直呲大牙。
“姜繞!!!”
“你敢!!”
幽山太守驚駭欲死!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選了一個錯誤的目標!
那法劍還未觸碰到其身軀,劍刃上那猙獰的妖氣已經將幽山太守脖頸處的龍虎氣硬生生衝開!衝散!那是曾經的妙上真人,道家真君,江湖領袖的姜繞,百年所斬殺無數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的怨念血煞!噗呲——
劍落!
那幽山太守脖頸正處在桌案處,此刻驟然屍首分離!一顆碩大的豬頭“咕嚕嚕”滾出,直接撞開了側門!嘭!濃烈的陽光灑落,只映得那法劍上血如金玉。
碩大的無頭妖軀爆開滂潑血水,但絲毫沒有淋在姜繞身上。
卻是那河伯獻殷勤,及時吐出一口菸圈,遮住了姜繞頭頂的血水。它還擔心姜繞不喜,卻是將那菸圈化為了一團凸起著道家符籙的祥雲。
只是姜繞並不在意,周身血水好似驟雨,淅淅瀝瀝。他只瞧著手中法劍上的血水緩緩流淌,在刺目的陽光下,滑落到劍尖,然後垂落在了冊子上。
滴答!
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水,在琥珀色的陽光中炸開,籠罩了“豬、鶴、鼠”三字。
至此,青山幽地,三妖一僧,盡皆伏誅!
此刻,季然與郇虞也走了上來。
四名猖將盡皆目視而來。
太歲凌厲,山君平靜,屍魈冷漠。
而那河伯——
“嘿呀,兩位大俠,快請快請!”
那河伯當即跳下臺子,兩個長鬚抖了抖,擠出一個笑臉,一雙眼睛不斷打量著郇虞,越看越是驚訝,越是歡喜。
“兩位真是快刀上法,殺得妖邪,又救得冤魂,嘿呀哈,老夫我真是敬佩不已!”
“這位是妙上真人,當今江湖第一人,那乃是……”
“你是終南山的道門?”
姜繞看著郇虞,輕聲開口。河伯立刻噤聲,老老實實立在一邊,臉上卻是笑意不斷。
“是。”
“果然。”
姜繞目露惆悵,道:“入廟堂,道不親。”
“這授籙仙衣,倒是現世在了終南山福地。”
姜繞轉身,從那幽山太守的屍體上翻找了一遍,卻是抽出了一個冊子。
這冊子不知用何物製作,卻是在陽光下散著點點金芒。
“這《天蓬神咒》乃是上清派的法門,初唐鄧紫陽真人所完善。”
姜繞看向郇虞,道:“我本想收起來,留於後世。卻見你剛剛唸咒,唱腔合道而非道,天生的齋醮道人。”
“如此,這本冊子便送你。想來仙衣所選之人,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