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在這裡等,等什麼時候成了侍中,再討論這些骯髒東西怎麼處置。”趙基說著扭頭去看遠處箭塔,那裡一個善射的匈奴貴族張弓吊射,一箭射來,箭矢釘在那郎官面前三四步處,箭羽振盪。
郎官驚退了幾步,扭頭死死盯著趙基。
趙基扭頭看去卑:“賢王麾下射術有待長進,且看我射術。”
這時候韓述上前遞上畫弓,一枚箭矢。
遠處那個匈奴射手不躲不閃,楊琦也看著趙基,就見趙基弓拉滿弦,一箭射出,眨眼間箭矢就射落箭塔上的小旗。
“中郎神射!且觀小王射法~!”
去卑高聲誇讚,上前拿出自己的弓,也對著箭塔上的匈奴射手射出一箭,這一箭射在箭塔立柱之上。
“賢王,再看我這一箭。”
趙基又取出一箭,射向箭塔,箭矢釘在之前那一箭附近。
“小王敬服,能觀中郎神射,實乃幸事,非暢飲不可!中郎,請!”
去卑屈身展臂邀請,趙基將畫弓拋給韓述,笑著跟去卑闊步離去,進入不遠處的屋舍。
周圍的虎賁、匈奴人目光交流,醞釀一種危險的情緒。
楊琦絲毫不覺得意外,這才是強橫武裝領袖應有的做派。
說真的,他已經習慣遭受這樣的對待。
隨行郎官也是左右張望,深怕某個匈奴人剋制不住朝他們拔刀。
這刀出鞘並見血,那就沒了退路。
最可怕的,就是虎賁、匈奴聯合。
楊琦長舒一口氣,囑咐一名郎官:“速去安邑,向太尉陳述此地變化。以趙中郎功勳,老夫以為宜拜虎賁中郎將,行侍中之事。”
侍中兼任虎賁中郎將,完全合乎情理。
“喏!”
郎官應答一聲,牽了馬匹走十幾步,翻身上馬,揚鞭加速向北而去。
裴茂認出韓述,又見周圍虎賁有哀怒、憤懣之情,就拉著韓述走到一邊:“趙中郎究竟是何心意?”
“裴公,卑職不知。”
韓述歪頭看一邊,忍著怒氣,語氣顫抖:“中郎一腔報國之心,功勳卓著卻被小人喝斥,這傷的可不僅是中郎的顏面。朝廷如此偏頗,實在是令我等心寒!”
說話間,韓述還狠狠去瞪那個郎官,他身邊一個虎賁甚至從腰後懸掛的一包短矛中抽出了一支。
“不可魯莽,一介郎中如何能代表朝廷?不妨等朝廷回應,屆時再做計較。”
裴茂安撫周圍幾個虎賁的情緒,上去握著那個虎賁的手,將短矛取出,投擲在腳下。
又拍拍韓述的肩膀:“多些耐心,我看趙中郎這樣做,就是想交割清白,免得日後有人誹議、汙衊。”
“白波賊將掌事時,怎不見他們誹議這些賊將?”
韓述雖然站在裴茂面前,卻對著楊琦所在大聲質問。
裴茂聞言臉色變了變,一眾郎官更是抬不起頭,何等羞怒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這一刻,一些郎官身上揮之不去的尿騷氣,也不再難聞了。
屋內,趙基端著酒碗小飲一口,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郎官與楊琦:“賢王,這便是我難堪之處。他們看到我河東虎賁,就無法挺直胸膛做人。卑躬屈膝,還如何做好官、大官?”
“中郎既然看的明白,何不與小王聯手?”
去卑端酒碗詢問,見趙基盯著他,當即仰頭一飲而盡,展示空杯:“適才相戲爾,中郎不必當真。”
隨即給自己倒酒,去卑也是長嘆一聲,說著心裡話:“也怨小王,若是不動柴草,也就沒這些糾紛。與中郎駐屯此地,暢飲衛氏美酒,該是何等暢快?”
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密道發現的越晚,他與趙基關係越好。
說不好真能隱秘私分這筆鉅額財富,然後招募僱傭軍,做大做強。
去卑懊悔不已,舉著剛倒滿酒碗,又是仰頭咕嘟飲盡。
這一輩子,他都攢不下這裡十分之一的財富,越是思索,越是懊悔、愁苦。
哪怕能分十分之一,跪下舔趙基的靴子也不算很虧。
現在冷靜思索起來,懊悔之情溢於言表,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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