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徵也是拱手:“張縣君就任本縣以來兢兢業業,不曾侵犯吏民。還請阿季留縣君一條活路。”“我本就沒有殺他的心思,是他貪戀權位。”
趙基側頭看唐憲:“將張縣君與縣吏押解營中看管,縣令印信交由胡兵曹。”
“喏!”
唐憲應答一聲,上前就要奪取印綬錦袋。
張布不捨,下意識用手去護持,唐憲喝斥:“休要惱我,否則傷了臉面,絕不輕饒!”
一聲喝斥,張布才不敢再反抗。
唐憲順利取得印信,檢查這枚銅印印文後,就對趙基點頭:“中郎,印信無誤。”
“嗯。”
趙基又看向縣吏:“我要星夜馳援天子,既然不肯襄助,但也不要壞事。”
縣吏們神情各異,張布也是臉色反覆變化。
裴徵面無表情,只是瞥了眼騎馬持矛挑著韓暹首級的族弟裴豹。
裴豹也是面無表情,他連書都沒讀多少,跟裴徵這一支家境懸殊,並不親近。
張布與縣吏們都不做回應,趙基右手握馬鞭輕輕揮動,當即虎賁持矛上前,押解這些人入城去了。
等這些人消失在城門甬道,胡班才說:“阿季何苦得罪他們?”
“我連殺李樂、韓暹,他們都不肯舉義相隨,若是戰事不順,難免反覆。”
趙基一躍下馬,從唐憲手裡接過銅印,雙手遞給胡班:“立刻徵發城內青壯,以縣兵為骨幹,組織五百義兵,協助虎賁看管俘虜。明日仔細篩查俘虜中藏匿的白波舊軍,並編制軍書名冊;並向各鄉下令徵募義兵,越快越好!”
胡班雙手捧著官印,疑惑:“阿季要徵募多少人?”
“兩千人!”
趙基語氣堅定:“我討賊完畢,北上時,縣裡要給我兩千新兵!告訴他們,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們!本縣虎賁也留給你,暫代縣吏之職。”
胡班更感覺印信沉重:“兩千人?這未免太多,本縣適齡青壯不過萬人。”
“我不管,我就要兩千人,其中小半還是韓暹所募新兵,這個任務並不難。在我看來,這絕不是什麼壞事,切不可推諉。兵少,則北面生變!”
趙基不得不將趙彥的虎皮借過來用一下,胡班聞言立刻點頭:“是,卑職明白。”
趙基頷首:“我就不入城了,稍作休息就南下拱衛天子!”
“恭祝中郎武運昌盛,旗開得勝!”
胡班長拜,說出讓趙基略感詫異的賀詞,但又覺得很符合當下尚武風氣。
也就攙扶胡班:“不要耽擱,快去縣府!”
“是,下官告退。”
胡班再拜,後退兩步轉身上馬,幾個同縣虎賁驅馬跟上。
趙基來到虎賁戰車處,這裡已升起一堆營火。
他剛坐下不久,城裡的王琦就騎馬趕來,一躍下馬:“中郎將縣吏禁足了?”
“嗯,他們一時糊塗,我可不糊塗。”
趙基正吃餅,等王琦盤腿坐在身邊就問:“傷兵收治如何?”
“尚好,本縣醫師多讓白波賊將強徵,韓暹軍中有五名醫師,還有十幾個學徒,都已妥善救治。”
王琦接住唐憲遞來的餅,繼續說:“從北絳帶來的蒸酒已用完了,就徵發城內豪強存酒,已讓人去蒸。蒸好後,大約四更時文卿南下助戰時會一併攜帶。”
“這就好,讓敬純再帶兩名醫師。”
“中郎,文貞如何了?”
“都在南鄉休整,我稍後就匯合他們,入衛天子。”
趙基聲音低沉,虎賁還是缺乏經驗,走漏了十幾名韓暹的騎卒,可能此刻已經將訊息傳到了楊奉、胡才那裡。
好在這年頭都不喜歡夜戰,虎賁夜盲的少。
搶在白波諸將之前抵達天子行轅處,這仗就贏了大半。
出發前,趙彥也分析過楊奉、胡才這些人,不認為他們有攻殺天子護衛的膽魄。
他們敢,他們的部曲不見得敢。
而王邑與衛氏、範氏也不是死人,自會出兵糾纏。
上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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