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道之上,趙基引十幾名虎賁侍郎上前。
對面去卑也引著匈奴小王、頭目,規模類似。
不止是雙方騎從規模類似,雙方武裝構成也格外的酷似。
雙方騎從相隔三十步時勒馬,趙基、去卑驅馬靠近,相距五步。
彼此相互觀察,去卑的相貌相對柔和,歷經風霜,積蓄兩抹油亮的髭鬚,其他鬍鬚、鬢須刮的乾淨,只有胡茬。
趙基一眼掃過,讓他在意的是去卑的雙眸瞳色,是淡淡水藍色。
去卑也審視趙基的相貌,只覺得被對方截住,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去卑握著馬鞭拱手:“當面可是虎賁趙中郎?”
趙基回禮,詢問:“是我,足下可是右賢王劉去卑?”
“是小王。”
去卑轉而就問:“小王聽亂兵說李樂、韓暹俱為中郎所斬?”
“嗯,昨夜胡才逃遁,我南下時與他在城西遭遇,亦被我射殺。後破楊奉,此公逃亡之際也被我格殺。”
趙基說著從馬具裡抓出一串印綬錦袋,綬帶都是草草編織而成,就連裡面的官印也不是金銀材質,而是應急的銅印。
他手裡抓出來的不是四枚印信的綬袋,而是十五枚。
白波四將,都已封侯,有侯印、私印、將軍印、州牧印。
除了楊奉有一枚好印外,其他都是倉促製造的銅印,質量低劣。
去卑一時無語,就看著趙基翻開印袋,將一枚枚銅印拿在手裡把玩。
不止是去卑,他身後旁聽的小王、頭目們也是側目不已,還有人忍不住驅馬靠近幾步,想要看的更詳細一些。
趙基將銅印裝在一起遞給去卑:“右賢王仔細看看,免得說我誆你。”
“中郎見笑了。”
去卑伸手接住,隨意翻看幾個後就問:“可否給小王麾下鑑賞一番?”
“可以,不要遺失,這是我要拿回家裡的收藏品。右賢王也知道,白波諸將要挾朝廷,竊居高位,他們這些印可是當世孤品,意義不凡。”
去卑認真點頭,將幾枚銅印裝到錦袋,招來一名小王,將這袋銅印拿下去鑑賞。
不多時這些匈奴小王、部族首領檢查完畢,重新裝袋,送到去卑手裡。
去卑轉交趙基,並說:“中郎驍猛如似神人,我等實不敢冒犯。”
“右賢王說笑了,我三天不喝水也會渴死,半月不吃飯也會餓死,怎麼會是神人?”
趙基帶著笑容,重新檢查手裡的銅印,若真少一個,他就動手。
去卑愕然,等趙基檢驗完畢後詢問:“今賴中郎之力,白波諸將盡皆授首,不知中郎對朝野各方是何看法?”
“我的看法並不重要。”
趙基抬手臂握拳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虎賁騎士:“八百虎賁,誅殺白波諸將已是僥倖,又怎麼敢談論天下?不知右賢王是何看法?”
去卑側身以右手馬鞭指著身後:“小王這裡有五百精騎,返回西河、汾陽周邊,還能召集兩千餘騎。若能與中郎合力,自當能有一番作為。”
他態度放的很低,似乎願意配合虎賁做事。
趙基卻皺眉,深感疑惑:“君為堂堂右賢王,怎麼才召集區區兩千騎?”
“中郎有所不知,今匈奴右部以休屠各為主,素來不尊單于王庭,當年更是擅立單于,致使國中擾亂。正因右部桀驁,小王方能受此虛位。小王本部,不足千戶。”
去卑頓了頓,誠懇說:“小王久歷四方,漢之英雄莫有如中郎者。”
雙方都在試探對方,去卑越是這樣,趙基越是不敢相信對方的誠意。
迎著去卑探尋目光,趙基一笑:“右賢王的言語,令趙某感到迷惑,不妨講的明白一些。”
“那小王就斗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