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虎賁、匈奴都是疲倦狀態,而郡兵狀態最好,可王邑真不敢亂動。白波四將首級被河東虎賁斬下不算嚇人,嚇人的是被趙基一個人斬獲!
就是把呂布拉過來,也不見得敢當場與趙基翻臉。
哪怕半月這些河東虎賁還是鄉野浪蕩子,此刻就是坐在那裡休息,都有一股吃獨食的架勢。
見王邑不敢表態,楊琦驅馬走向虎賁,途徑那匈奴騎士時說:“隨我去見虎賁中郎趙阿季。”
“是。”
這匈奴騎士還拱手,目送楊琦出發後這匈奴騎士才翻身上馬。
馬匹步點輕快,楊琦來到虎賁周邊,見虎賁圍繞一座座小型營火而坐,正吃乾糧。
一些昨夜參與戰鬥的虎賁抓緊時間閉目橫臥,淺睡小憩。
越是靠近趙基所在,睡覺的虎賁就越多。
趙基起身來迎:“侍中公。”
楊琦指著身後跟來的匈奴騎士:“匈奴求路,他們只攜帶少數糧秣,餘下的糧秣留倉不動。若是不允,就焚燒糧食,強行突圍。”
趙基去看那匈奴騎士:“你們強攻衛氏塢堡,損傷也不小。現在放走你們,我很難向夥伴交待。”
匈奴騎士在馬上拱手:“那中郎還想要什麼?小人向大王陳述。”
“多餘的馬匹交給我,不能帶走一輛車。”
“大王亦有女眷,不便乘馬,可否留少許車駕,這樣小人也好勸說大王。”
“可以,就三輛車。”
趙基爽快應下,匈奴騎士聞言去看楊琦,楊琦輕輕點頭。
這騎士再拱手後,打馬向南而去。
楊琦要下馬,趙基上前攙扶,楊琦下馬就問:“中郎真要放縱匈奴?”
“糧食更重要。”
趙基多少有些無奈:“卑職需要糧食,朝廷也需要糧食。徐公明後日會督率繼軍南下,我尾隨北上,在馳道隘口處聚殲這支匈奴!”
楊琦這才釋然,這才像連斬白波諸將的氣魄。
至於承諾之類的,從他從鍾繇嘴裡得悉虎賁就食匈奴的計劃後,就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早日驅逐平陽地區的匈奴,才能讓太原豪強找不到拖延的藉口。
不管下一步幹什麼,拿到太原的物力、人力,都將有更大的操作餘地。
楊琦跟隨趙基到火堆處落座,就問:“我見虎賁疲憊,可能再戰?”
“現在銳氣正盛,可以一戰;匈奴撤離時,士氣低靡,我軍勞累一些,也不妨礙什麼。”
趙基將拿起一片烤好的馬肉,就抓短匕削切,送到嘴裡咀嚼起來。
楊琦又說:“你提議天子親征一事,未免草率,此事不可再提。不過你對關東各方的看法,我是認同的,好好做事,以後朝廷還得靠你們這些晚輩。”
“不敢。”
趙基吞嚥後,望著面前的火堆:“趙公提議以段煨領弘農郡守,徵賈詡入朝一事,明公如何看?”
“老夫不善軍事,趙元明既然如此規劃,就聽他處置。”
楊琦又問:“驅逐匈奴,要用兵多少,耗時多少?”
“虎賁、輔兵還需操訓,四月底用兵,先攻汾水東岸,太行以西各縣匈奴,將之逐到汾水西北。這樣全據汾水之利,有舟船水師轉運物資,我自由往來,匈奴如何抵擋?”
趙基想了想,又說:“不能期望成功於一役,趙公同意我就食匈奴的本意不是殺戮多少匈奴,而是盡得汾水東岸,這樣疏通道路,太原人別無選擇,自會服從朝廷節度。拿到太原、雁門、代郡的援兵,再與平陽匈奴決戰不遲。”
“九月之前,定能收兵。”
看著楊琦花白鬍須,趙基目不轉睛:“因此,段煨要防守到九月。李郭二賊聯軍來犯,汾陰、蒲坂二處也要防守到九月中旬。”
楊琦抬手撫須,又問:“你既然肯用賈詡,何故敵視關東各方?”
“賈詡不過是為求生,他不曾侵佔州郡凌虐吏民;關東各方,又有幾個是保境安民的良臣?”
趙基幽幽回答,又繼續吃馬肉。
楊琦見周圍還有其他虎賁,一些敏感問題也不好交流。
就說:“此間之事你自決之,老夫這就面見天子,發詔徵賈詡入朝。賈詡多疑,楊奉等人首級還要送入段煨營地,以消此二人疑慮。”
“明公自便。”
楊琦拍拍趙基肩膀,起身,趙基步行送他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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