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基說著忍不住露出笑容:“趁著袁紹與公孫瓚相持之際,今年冬季大破北地諸胡,收復三郡後,我軍後背安穩。否則來日出兵關東,北地諸胡勢必造亂於後。”必須將賈詡從太原抽離,不是趙基猜疑賈詡,只是不想給賈詡搞事情的機會。
韓融留在老爺子身邊當個高階寵物就可以了,而賈詡卻有搞事情的資本和能力。
這次作戰,讓賈詡坐鎮中軍,協調各方。
作戰結束後,轉賈詡為河東郡守,安排裴秀去當弘農郡守。
明年出兵關東抄掠人口時,就由賈詡、裴秀負責全軍後勤轉輸。
賈詡沉吟片刻,詢問:“元明公已遣河東虎步軍押解金磚於晉陽,大司馬徵關中所得黃金器皿也都熔鑄為磚。若要拜老夫為軍師,可會在新造黃金臺上?”
黃金臺選址都已定好了,就在晉陽侯府正門前的小廣場,地基也都夯實完畢,條石層迭鋪埋,很是堅固。
黃金臺並沒有想象中的大,依舊是條石為底座,表面金磚。
如果想要奢侈一些,可以將黃金臺條石底座建造的更大,金磚敲成大片,鑲在表面,然後打上磚塊輪廓。
具體怎麼建造,還要看趙基的心思。
“既然先生有意,那就在黃金臺上拜先生為軍師。”
趙基對這批黃金也缺乏獨佔的興趣,各地都缺糧食,糧食才是當下最重要的物資。
等秦晉地區經濟恢復後,更缺的其實是能流通的五銖錢,而不是黃金。
黃金臺建造好後,展示給治下漢胡觀看,才能調動這些人的積極性。
維持軍事勝利,攢小勝為大勝的情況下,其實並不需要花費黃金來邀買軍心。
每年軍隊損失維持在百分之五以內,就不需要過度憂慮軍心潰散的問題。
黃金臺建造的越是輝煌奢靡,能間接撬動的力量就多。
這種間接撬動的力量,反而成本最低。
很多人為了攀附自己獲取未來的豐厚收益,可以咬牙持續投入前期成本;而不是自己拉攏這些人,去分割眼前的利益。
黃金臺的妙用很多,攢的越多,越不去花銷,反而聚過來的人越多。
黃金,本身就是國力的直觀體現。
只要黃金在,始終貼在黃金臺上,那內外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趙氏還有發動決死一擊的能力!
所以賈詡的小小要求,趙基只當是這傢伙想效仿燕王樂毅舊事典故。
見趙基應下,賈詡就詢問:“不知大司馬如何遣將調兵?”
“徐公明為前部都督,配屬趙子龍、張文遠二部為左右先鋒,前部三軍步騎一萬兩千人。”
“右賢王劉去卑為別部遊軍,伺機作戰,我對劉去卑也不期望什麼。”
“我為中軍,率車騎虎步、義從七千,另有五千敢死兵。前軍三部掠地,不使諸胡集結,若有據城而守者,我自會督敢死兵破之。”
“此外三輔固守本土,段煨為南路主將,走秦直道北上,配屬楊秋、張郃、韓猛、朱靈各部。”
“若諸胡頹勢,三輔之張繡、莢童、裴茂自岐山出兵向北,或走蕭關入安定,以截擊諸胡西遁之路;或走隴山略陽,過街亭向西追殲殘敵。”
賈詡聽著默默估算,保守估算,這是一次投入五萬步騎的大戰。
以他對北地胡、盧水胡的瞭解,哪怕他們盟誓消解舊仇,聯軍一處,大機率也擋不住這次晉軍多路猛攻。
稍稍遲疑,賈詡就說:“就恐彼輩驚懼,依附鮮卑,向鮮卑求援。”
“鮮卑若來,那就一起打。”
趙基語氣堅決:“不打掉三郡諸胡,我們就無法專心應對關東之變。西州日益強盛,鮮卑自不會坐視,早晚都要打。現在三郡諸胡沒有做好戰備,鮮卑也沒有,這是極好的機會。”
賈詡聞言抬手撫須,緩緩點頭,很是認同趙基的勇氣。
打仗,有時候拼的就是意志。
趙基的作戰意志,是經過一系列戰爭檢驗的。
諸胡內部戰爭……其實最怕的就是趙基這樣的統帥。
己方又是收復三郡,三郡諸胡的抵抗決心其實沒有那麼強,不可能上下同心。
起碼,三郡諸胡擄掠的漢邊民奴隸、普通部眾,缺乏拼死作戰的認知。
因為他們很清楚,漢軍不可能大範圍殺俘。
這跟諸胡內部兼併戰爭有本質不同,內部兼併時,成年男子戰敗絕不會有好下場。
能當獲勝者的奴隸,已經是一種僥倖、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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