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鎮元子 紅雲人族功德成道，老子欲哭無淚
他遊歷人族許久，觀察其生老病死，體悟其堅韌與孱弱，終於有所得。
今日他首次開講，結合自身無為大道與人族孱弱卻內蘊靈秀的特質，開創了一條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金丹大道。
此法不似巫族鍛體那般霸道，不似妖族吞吐日月那般兇險，講究的是在自身丹田之內，凝練精氣神，鑄就一顆不朽金丹，從而步步登仙，最是適合根骨尋常卻靈性十足的人族。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他聲音平和，卻字字蘊含大道真意，如春風化雨，悄然滋潤著下方聽眾的心田。
看到那些老者渾濁的眼中漸漸泛起一絲清明，看到婦人們臉上的疲憊被一種寧靜取代，看到稚子們雖不解其意，卻也安靜下來。
“善。”
老子大喜，此金丹大道，果與人族有緣。假以時日，必能在此族中生根發芽，助其超脫矇昧苦難。吾成聖之機，或便應在此處。
他彷彿看到，自己的道統如同星火，從這小村落開始，漸成燎原之勢，遍傳億萬人族，屆時氣運匯聚，功德降臨，那困頓已久的聖位門檻，必將豁然開朗。
想到這裡，即便是他太上忘情的心境，也不由得泛起一層淡淡的漣漪。
然而，老子並不知道，就在他在這偏遠村落，為這數千老弱婦孺講述大道，為自己的成就竊竊自喜之時，遠在億萬裡之外氣象萬千的人族祖山之巔，卻是另一番景象。
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地仙之祖鎮元子展開地書，引動山川地脈祖氣，為人族精英洗練根骨，紅雲老祖面色肅穆，正以無上法力，宣講著道德經與天仙決。
人族三祖有巢氏、燧人氏、緇衣氏早已拜入紅雲老祖門下，所有部落中最強壯、最聰慧、最具潛力的青年精銳，盡數匯聚於此，這裡才是人族真正的精華與未來所在。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丹之道，貴在守中致和……”
下方的老弱婦孺聽得入神，老子也樂在其中，不出三百年，他便能遍傳整個部落，讓整個部落都成為他的信徒，到時候以小積大，他的大道自成。
清風拂過村落，捲起幾片落葉，老子似冥冥之中聽到了一陣虛無縹緲的道音，老子講道的聲音微微一頓，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輕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開，歸於平靜。
他並未深究，只當是天地靈氣的尋常流轉。
數百年光陰，對於洪荒不過一瞬。
老子依舊在那小村落中，不疾不徐地講著他的金丹大道。聽講的人換了一批又輩，最初的老人大多已歸於塵土，婦人與稚子成長為新的父母，不變的，是這村落始終處於人族主流的邊緣。
這一日，老子正講到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闡述金丹凝聚的平衡妙理。
突然，整個洪荒世界的蒼穹都被撼動了。
一種無邊的威壓與祥瑞轟然爆發，九天之上，雲層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撥開，只見一縷金光刺穿天地。
這玄黃之氣翻滾凝聚，化作一片大不可量的功德慶雲。
“來了！”
“哈哈哈！”
老子笑出聲來，古井無波的心境終於蕩起劇烈的漣漪，“吾道成矣！百年耕耘，金丹大道終得天地認可，此人族大氣運、大功德，合該為我所得，助我踏出那最後一步！”
他甚至已微微起身，準備迎接這浩瀚功德的洗禮，藉此功德之力，牽引鴻蒙紫氣，立地成就無上混元聖位！
然而，下一剎那他臉上的喜色徹底凝固。
讓諸天大能都為之側目的功德慶雲，並未如他預想般朝著他所在的偏遠村落落下，甚至沒有半分遲疑化為一條浩蕩天河轟然朝著人族祖山的方向奔湧而去！
速度之快，威勢之隆，令整個洪荒都為之震動。
老子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絲不妙。
“人族祖山？是了，定是人族核心之地感應吾道，氣運匯聚，故功德顯化於彼處。”
他以為自己是功德的源頭，祖山只是承載功德所在的地方，他甚至想到了億萬人族在那祖山之上等待自己降臨的瞬間。
“女媧道友。”
老子朝著虛空之中拱手一拜，“今日接你人族證道聖人，當是為了圓滿天機。”
老子心情大好，手中竹杖化為一方拂塵，隨後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錯愕的人族。
“這位仙人，你這金丹大道不教了？”
.....
老子朝著那人族祖山遁去，浩瀚無邊的玄黃功德，在抵達人族祖山上空後，盤旋在祖山之上。
就在老子準備去擁抱這普天功德的時候，卻見到這功德之力之中的大道天威竟將他談開？
為何？
老子法力一動，正欲強行拘禁這功德而來，然而此舉無異於逆反天道，強取他人功德。
只見虛空之中天雷凝聚，一道明晃晃的紫霄天雷將老子從虛空之中劈了下來，老子急忙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祭在頂門之上。
一聲巨響，老子跌落而下，只感覺元神動搖。
卻見那功德忽然爆發，化為兩道洪流落在了人族祖山之上，被鎮壓的天機消散，老子看到了讓他道心崩潰的一幕。
那功德一分為二，如同兩道金色的洪流。
一道落入了鎮元子頭頂。
另一道更為粗壯磅礴的，落入了紅雲道人頂門之上。
“轟——！”
功德臨體，氣象萬千！
鎮元子周身戊土神光沖天而起，與功德交融，氣息節節攀升，修為從準聖中期直接達到了準聖後期。
紅雲老祖更是被染成了玄黃之色，周身道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演化，道德經的文字虛影在他周圍凝結成實質，彷彿成了天地法則的一部分！
老子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微微顫抖，最終無力地垂下，他臉上的表情難以置信，“為何這功德，全部落在了鎮元子與紅雲老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