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都?
範閒有些失神。
剛剛才還勸妹妹跟五竹離開京都呢,現在怎麼就換成自己了?
“不對,不行,我不能離開京都!”
範閒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對方很強,我沒有把握贏。”五竹說道,一如既往的簡潔。
站在他的立場上,自然是以範閒的安全為第一的。
之前,範閒本身便有七品的實力,再加上自己暗中保護,至少安全是沒問題的。
但現在情況變了。
一名九品上暗中刺殺,而這名九品上之後還有一個宗師。
這就犯規了。
如果對方想要對範閒不利,只需要拖住自己,範閒是躲不開對方刺殺的。
而且,現在對方露面的只是兩個人而已,誰知道背後還有多少人?五竹說起了自己的擔心,範閒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搖頭道,“不對啊,五竹叔,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啊!”
“怎麼不對?”
“刺殺我的是個九品上強者,對吧?”
“是!”
“能從你手裡逃走,他的實力應該很強吧?”
“很強。”五竹想了想。
毛齊五雖然被他按在地上打,可真的論實力,在九品上強者中,亦是數一數二的,否則他逃不過自己那一刺。
“對啊,既然這麼強,那為什麼我傷的這麼輕?”範閒發出了靈魂質問,“別看我現在的傷蠻重的,但不是他打傷的,是我的霸道真氣紊亂給弄的,我其實是輕傷。”
“所以——”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要來刺殺我的,而是要把你引出去。”範閒靈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他們是想對付你,不是想對付我。”
“不,他們也不是想對付我。”經過範閒這麼一提,五竹那堪比超算的小腦瓜子找到了新的分析途徑,將今天事情的前後關聯起來,說道,“是那個九品上強者,他想更進一步,所以找我做對手。”
“更進一步,他想成宗師?”範閒悚然一驚,感覺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有些崩壞。
不是說這天下只有四大宗師的嗎?加上五竹叔,也就五個。
今天晚上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個,是不是就是慶國的那個神秘宗師呢?如果是就還好,如果不是,那豈不是說,除了四大和五竹之外,京都還隱藏著另外一名宗師?這也就罷了,但刺殺自己的九品上強者竟然是為了突破宗師,所以才借自己引出五竹的,那就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九品上強者找宗師打一架就能成宗師了?毫無疑問,這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點。
“他的武功路數和我的技巧很相似,所以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五竹道,“但能不能成為宗師,我說不準。”
說到這裡,兩人俱都沉默了起來。
武功路數和五竹很相似,所以找上門來。
這……
這不對啊!
五竹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四大宗師之外,也就是臨湖殿的兩個常委知曉的多一點,影子和葉家的人可以知道一些,但瞭解絕不會這麼深。
不僅知道他有大宗師的實力,甚至還知道他的技巧路數,甚至還特地為了磨練自己跑來刺殺範閒。
這特麼的究竟是哪路神仙?想到這裡,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範閒心情沉重起來,目光望向窗外,陰暗的京都,彷彿盤踞著一頭巨大的怪獸,要將一切都吞食殆盡。
※※※
長信宮
李承乾與長公主相對面座,棋局已經被全部打亂。
長公主面色不愉,以前下棋的時候,李承乾還算給她這個臭棋簍子一點面子,今天卻不然,棋局殺氣凜然,不到中盤,她便後繼無力的,只能拂亂棋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郭保坤和範閒在兩天之內同時遇刺,朝堂上都亂成一鍋粥了,太子還有閒心思來我這長信宮下棋?”長公主白了李承乾一眼,語氣極為不善。
李承乾一笑,“是啊,君山會的殺手還在路上呢,這兩人,怎麼就遇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