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請我吃晚飯嗎?”
※※※宮內,臨湖殿慶帝看著手中的奏摺,面色沉凝,神色不愉。
殿中除了陳萍萍和範建之外,還有林若甫與二皇子李承澤兩人。
陳萍萍和範建兩人面色淡然,林若甫則皺著眉頭,至於二皇子李承澤,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似乎還不清楚為什麼慶帝今天把他招來的目的。
“承乾呢,怎麼還不來。”慶帝將手中的奏摺翻到最後一頁,徹底扔到一邊,忽然抬頭問道。
“陛下,已經去傳召了,應該一會兒就到了。”陳萍萍道,話音剛落,李承乾便坐著輪椅出現在殿前。
慶帝看了一眼李承乾,目光落到他屁股下頭的輪椅上,有一種把那玩意兒砸爛的衝動。
“見過父皇,不知父皇相召,有何吩咐。”坐著輪椅來到殿中,李承乾行了一禮。
“看看吧。”慶帝拿起一邊的奏摺,扔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過奏摺,翻看過來。
少傾,他的眉頭緊皺,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關我什麼事?”
慶帝被他一句話氣的差點跳起來,不由呵斥道,“你是太子,這朝廷的事情都和你有關。”
“鹽政就是個糞坑,自曬鹽法出來之後,鹽法就該改的,可是您沒改,現在搞出這麼一個爛攤子,您想怎麼收拾?”李承乾挑著眉頭道,“教坊司案剛剛結束,朝堂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現在不宜再掀起大案了。”
“這麼說,都是朕的錯了?”
“當然不是,父皇怎麼會有錯呢?您日理萬機,那麼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誰管的過來呢?錯的是當時的朝堂臣工,一個個的尸位素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出來,不能給您察漏補缺,是他們的問題。”李承乾微笑道。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朕的巡鹽御史難道就白死了?”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辦,您真的要問我的意見,那就交給姑姑。”李承乾道。
“什麼?”慶帝也好,其他幾人也罷,都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李承乾。
這可是鹽政,國家的經濟命脈之所在,關係到的是大慶的稅收,財政,怎麼能交給長公主呢?“巡鹽御史被刺身亡,無外乎是侵犯了那些鹽道官員和鹽商的利益罷了,要追兇很簡單,殺一批鹽官和鹽商,查都不要查,把那幫人排成一排,隔一個殺一個,絕不會有冤枉的,朝廷藉此還能撈一筆,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過幾年,該收不上來的,還收不上來,您說是不是?”
慶帝眉頭緊皺,他愁的就是這個,歷朝歷代,鹽政都是一個大問題,本著朝政穩定的想法,他並沒有對這一塊動手的意思,只是今年的鹽稅比去年少了三成,他便派了個巡鹽御史,說實在的,他真的沒想做什麼,只是想把鹽政的缺口堵上罷了。
誰能想到,這巡鹽御史只上了一道密摺便被刺身亡了,而密摺上的內容無外乎是鹽道官員勾連鹽商,上下齊手,掏空鹽稅的內容罷了。
這怎麼就一下子被刺了呢?
他有些想不通,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這才有了這一次的臨湖殿議證。
正好最近這段日子,李承乾這個太子開始上朝了,而且似乎有意展現自己的能力,不管是教坊司案還是明春園的刺殺,都讓人驚爆眼球,所以便將他叫到臨湖殿來問政。
結果不是這樣,他讓李承乾看御史被刺案,李承乾卻直接略過了刺殺案,一杆直接捅到了鹽政,還提出了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法子。
說你是有大局觀,高瞻遠矚呢,還是說你唯恐天下不亂呢?當下便冷笑道,“殺一批,你以為是朝廷是過家家呢,沒有證據,就隨便亂殺人?如果殺了人,真兇卻跑了,如何交待?”
“查案的事情,有大理寺,有監察院,那裡都是專業人士,我是幫不了忙的,陳院長,你的眼線遍佈天下,想來現在應該有線索了吧?”
陳萍萍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兇手已經鎖定了,背後的人已經抓了幾家,但銀子不見了。”
“那就是你失職。”李承乾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抬頭道,“父皇,兒臣又不是神探,這種事情兒臣幫不上忙,不過鹽政這塊,的確是需要清理一下了,現在的鹽政積重難返,主要是裡面的利益太大了,讓那幫人敢於鋌而走險,把許可權給內庫,利用內庫的渠道,以大量的低價鹽衝擊市場,讓鹽政無利可圖,事情也就解決了。”
“萬萬不可。”一旁的範建嚇了一跳,他是戶部侍郎,在事實上總理一國財政,這要是真的照李承乾這麼搞,戶部喝西北風去呀。
“父皇您看,奸臣自己跳出來了,連戶部侍郎都是這條利益鏈中的一環。”李承乾看了一眼範建,微笑起來,“用正常的手段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您要是真的有決心向鹽政動手,就得劍走偏鋒,把鍋砸了,然後再支一口。”
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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