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湖殿,靜悄悄。
看著李承乾離開臨湖殿,又一屁股坐回輪椅上,慢悠悠的滑走,慶帝的眼角抽動了兩下,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唉,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殿中的李承澤:“……?”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父皇對太子如此寬容嗎?
為什麼對我如此冷酷?哪一次他見到慶帝不是戰戰兢兢,慶帝說一他不敢說二,慶帝讓他去抓雞,他不敢攆狗,怎麼到了太子這兒,就變成鬨堂大孝呢?他能看出來,太子對於慶帝的態度與自己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自己那種懼怕的心理,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有錢人家裡出來的紈絝子弟,敗家的二世祖,還是那種不聽老子話的。
這樣的紈絝子弟他見的多了,京都中很多王公貴族家裡都有,偏偏他們的老子就拿這樣的兒子沒有辦法。
對,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很無奈,也辛酸。
“承澤……”
正自怨自艾,顧影相憐之時,慶帝突然叫了他一聲。
他連忙走到殿中,恭敬的行了一禮,“父皇。”
“你到刑部也有些日子了,韓卿對你讚歎有加,說你敏而好學,善於納諫,不過,這樣是不夠的,你是去觀政的皇子,不是去學習的學子,適應一段時間之後,對刑部的事務也需要有所擔當,明白嗎?”
“兒臣明白。”
“好了,你也下去吧。”慶帝擺了擺手,李承澤不敢多言,告退而出。
待到李承澤離開,慶帝才將對範建說道,“承乾署理鹽政是朕臨時起意,事先沒有和你們商量,你不會怪朕吧?”
“微臣不敢。”範建連忙施禮道,“太子聰穎好學,能力出眾,常有奇謀,實是處理鹽政的不二人選。”
“哦,你真的這麼認為?”
“不敢欺瞞陛下。”
“可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啊。”慶帝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小子,膽子太大了,署理一個小小的鹽法司,竟然就敢跟我要絕對的權利,也不知道他會鬧出什麼動靜來,你在戶部給你兜著點,現在朝廷要穩。”
“呃……是!”範建心裡一萬個瑪賣批都要罵了出來,以太子的個性,他是真的怕兜不住啊!※※※
三月的春光正好。
陽光暖煦,穿過斑駁的枝葉,在青石小路上灑下細碎的光影。園中各色花草開的正盛,滿園燦爛。
蜿蜒的迴廊上,欄杆連線著根根朱漆圓柱,透著幾絲的古樸,偶爾有幾片花瓣飄落在迴廊之內,也有侍女快速過來,將地面打掃乾淨。
庭院中,幾株垂柳依依,嫩綠的柳枝隨風飄舞,與院中的假山池塘相映成趣。
池塘邊上,是白玉的石桌石椅,長公主坐在石桌旁,林婉兒靠在她的身上,母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形成了一副絕美,不美麗的畫卷,如果年輕一點的再漂亮一些的話,就稱得上是絕美了。(原著裡林婉兒只是普通漂亮,沒繼承長公主的基因,另外,林婉兒這個名字也是和林若甫認親以後改的)
“公主殿下,太子來訪。”
“太子?”長公主神色一動,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又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來了。
臨湖殿的會議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殿中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了她這個訊息靈通的長公主。
無論是李承乾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還是署理鹽政,對朝廷來講,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現在,訊息還在朝堂上發酵。
而作為主角的李承乾,又特麼的宅了起來。
這種放一炮,宅幾天的行徑,總是讓人免不了恨的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