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於鹽法司署理鹽政,第一天就把衙門砸了。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就算是阿其那、塞思黑也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啊!讓你署理鹽政,全權處理,都讓你當一把手了,你特麼還把鹽政廢了,你到底想怎樣啊!最可氣的是,他幹完這件事情之後,便一頭紮在了東宮裡,對外言稱要閉關修行武藝,然後派秦元調了五百黑騎把鹽法司封了,一應印信公文全都被收剿起來。
這下子,鹽法司的人想加班都沒辦法加班了。
連慶帝的召見也被客客氣氣的懟了回去。
“陛下您答應給我鹽法司絕對的權力的,而且一個月的時間還沒到,還不到交錢的時候。”
聽說陛下氣的再次在臨湖殿中咆哮,面前的御案又碎了兩個。
除此之外,臨湖殿再無聲息,甚至連對太子在鹽法司那番取消鹽引,食鹽自由買賣的話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既沒有下旨確認,也沒有下旨申斥,更沒有讓太子麾下的黑騎離開鹽法司,彷彿真的預設了一般,要等一個月後太子出關再解決這件事情。
可是,他能等,底下人等不了啊。
鹽法司衙門被封了,在裡頭上班的官吏怎麼辦啊?
還要不要上班啊!相關的公務還要不要處理啊?
難道真的讓食鹽自由買賣,交稅就行了?那……
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變成鹽商?
如果這樣的話……
瞭解這鹽政的人,有的起了心思,有心痛心疾首,更多的則是準備觀望。
而與之相關的衙門、幫派、商會……
各色人等,都開始了自認為合適的行動。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京都的鹽商們,他們根本就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在李承乾砸掉鹽法司大匾,說出以後食鹽自由買賣之後,京都的鹽價迎風而漲,不過兩天的時間,便漲到了二百文一斤。
都察院開始磨刀霍霍,一份份墨跡未乾、文采飛揚的彈章完成的時候,京都的鹽價彷彿被打了一巴掌,從二百文掉到一百文,又從一百文掉到五十文,然後三十文,二十文,最後穩定在十文錢。
局勢如迅雷不及掩耳一般。
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內庫的鋪子開始賣鹽了,八文一斤,童叟無欺。
內庫,賣鹽了。
這怎麼行?這怎麼可以?
內庫,或者說當年的葉家之所以能夠迅速的發家,並不是因為葉輕眉多會做生意,而是靠著新奇的商品形成新的壟斷,在短時間內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又以這些財富為根基,迅速的擴大規模。
雖然發家快,錢多,但並沒有真正的觸及到傳統商人和商品的利益,所以直到發展到了極大的規模,累積了鉅額財富之後才引來覬覦,從而發生衝突。
即使是現在的內庫,所從事的行業,販賣的商品,也與傳統大相徑庭,說白了就是另外做了一個蛋糕,而不是在原本的蛋糕上分食。
可是現在呢?他們開始賣鹽了,誰允許的,鹽法司呢?鹽丁呢?你們不管嗎?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鹽法司被封了,印信都拿不出來,拿什麼管?
御使們連夜撕掉了之前的彈章,再次用沾滿墨水的毛筆,奮筆疾書。
※※※
“殿下,皇后有召。”
東宮,毛齊五一臉無奈的站在書房門前,看著端座在書桌前練字的李承乾道。
“說我在閉關,不見任何人。”李承乾頭都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