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這丫頭究竟是什麼運氣。”
展玉燕看著床上的盈珠嘆道:“我不過離開兩年,竟然就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我倒是覺得我很幸運。”
盈珠不以為意,她笑著牽住展玉燕的手:“有真人如此呵護我,不知是我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呢。”
展玉燕故意板起臉:“你這張嘴倒是越來越甜了。”
盈珠不介意更甜一些:“那是因為坐在我面前的是真人您吶。”
她知道展玉燕是在感嘆她命運坎坷,屢陷險境,但她也是真的覺得,她已經足夠幸運。
雖然總有如蕭晟、沈子慕這類的人試圖將她再次拽入泥潭,但她早已不是上一世那個任人宰割的清倌兒盈珠,她是羲和郡主,她有底氣去反抗他們意圖加註在她身上的所有苦難。
更何況,她不是一個人。
展玉燕看著她依舊澄澈的雙眸,沒有任何愁緒掛牽的秀麗眉眼,再嘆一聲:“你倒是比我這個修行中人更想得開放得下。”
她反握住盈珠的手,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骨骼分明,白皙細嫩,纖長柔美。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雙能殺人的手。
然而就是這雙手,乾脆利落地殺了寧毅侯府的世子沈子慕。
屍首被野獸啃了個七零八落,運回去時,活生生將寧毅侯夫婦嚇得暈了過去。
卻也不敢來尋盈珠的麻煩,賢貴妃和四殿下自身難保,沈子慕牽扯其中,寧毅侯府日後也難了。
“陛下不是不講理的人。”
展玉燕說:“你且安心,蕭晟他不會再來騷擾你了,我就在京中,等著做你和江竟雲的證婚人。”
盈珠笑起來:“是。”
不同於郡主府的溫情脈脈,此刻的榮國公府上空籠罩了一片沉鬱的烏雲。
陛下對榮國公的不滿其實並不是在盈珠回京後才開始的。
但他真正體會出來,還是在盈珠回京之後。
榮國公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他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怪到盈珠身上,轉而期盼蕭晟能登上皇位娶了傅安黎,叫他們榮國公府更上一層樓。
結果蕭晟栽了個大的。
雖然這些時日,傅安黎與蕭晟的來往都藏得很好,可若是陛下著手去查,他是瞞不住一點的。
陛下如今還沒有表態,他就已經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頭頂上懸著一把大刀,下一瞬就能斬斷他們榮國公府的前程。
也想過要去尋盈珠想法子,可郡主府這幾日住了玄玉真人,他們若是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榮國公焦躁不安,榮國公夫人心力交瘁,連帶著傅晏銘和傅晏琅兄弟倆也忐忑起來。
其中最安靜的,反倒是因為臉傷幾近瘋魔的傅安黎。
傅晏琅是最先察覺出她不對勁的那一個。
“阿黎,你的臉不疼了?”
傅安黎安安靜靜地坐在床前,衝著年輕了十多歲的傅晏琅道:“不疼了。”
“當真?當真不疼了?”
傅晏琅十分驚喜,“看來那五食散還是有作用的。”
傅安黎隔著重重紗布撫摸著自己的臉,心中恨意好似海水倒灌,能將整座京城都沖垮。
傅晏琅欣喜不已,她卻在心中冷哼,蠢貨。